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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小说《小刺梅》4（下）
作者：我的第二故乡（曹振声）
下午三点多钟的时候，姜茂林、成子、娟子来到了义祥六陈商行的监视点。这个点设在“悦来客栈”二层的一个房间里，透过玻璃窗，可以清楚地观察到义祥六陈商行门前发生的一切。再有，这家客栈门厅的墙上有一部手柄电话，遇到紧急情况，可及时向军管会治安组报告。 “有什么发现吗？”一进门，成子就问。 “没有。”执行蹲守观察任务的战士小林挠着头皮，红着脸说。他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走到姜茂林面前，打了个立正：“报告首长，这几天经常有一个三十多岁、身穿土蓝色大衣的高个子男人光顾，有时一呆就是一两个小时，从没见过他买粮。” “认识他吗？”姜茂林向前走了一步，低头问正在窗前观察的雁城自卫队的小李子。 “报告首长，”小李子迅捷地打了个立正，行了个并不规范的军礼，“他总是用大围脖围着大半拉脸，看不清他是谁。” “有什么反常的现象吗？”姜茂林又问。 “没，还没发现。”小林回答。 “不要惊动对方，继续监视。”姜茂林命令道。 “是！”两个战士回答得很干脆。
“快瞧！” 娟子的一声喊，监视点里的人即刻集中到了窗前，目光聚焦在了同一个点上—— 一辆人力车停在了义祥六陈商行的门口。车夫掀开车帘，一个身穿紫花罩衣，梳着两根“羊角”辫儿的小女孩儿从车上蹦了下来。随后，她搀扶着一个身披银白色织锦缎斗篷，脚蹬裹腿皮靴的女子从车上下来。那女子中等个头，左右望了望，领着小女孩儿走进了义祥六陈商行。 “快瞧，这人是谁？”姜茂林拍着小李子的肩头，急促地问。 “不，”小李子使劲地眨眨眼，说，“不认识。” “你好好想想，以前在什么地方见过？”姜茂林提示着说。 “要么，是谁家的阔太太，还是哪个大户人家的小姐？”娟子也在敲边鼓。 “没，”小李子揉着眼睛，十分肯定地说，“从没见过。” “这就奇了！屁股大的雁城，这么时髦的女人，不扎眼吗？”成子也在琢磨，不知不觉，心里想的溜出了口。 …… “注意！”姜茂林轻声提示了一句。众人的目光又一次集中在了对面。 义祥六陈商行的门前停了一辆三匹马的马车。两三个伙计出出进进，一会儿，马车上装了五袋子粮食。凭经验判断，至少有两百五十斤。接着，陈掌柜送出了那披斗篷的女子，抱拳拱手告别后，那女子和那个梳“羊角辨儿”的女孩儿跳上了马车。 “得儿，驾！”那车夫吆喝了一声，一挥鞭子，马车向南驶去。 粮价在涨，谁家一下子买这么多粮？ 大户人家都是管家、佣人买粮，哪儿有太太小姐出门买粮的？ 来时坐人力车，这会儿就坐在拉粮的马车上？…… 好多问题一下子涌入了姜茂林的大脑，来不及细细思考，他果断地命令道：“成子，娟子，跟上她，不到万不得已，不要惊动她。” “是！”尤贵成他们俩人迅速地跑了出去。
“嘀嗒，嘀嗒……” 夜，已经很深了。办公室里静极了，有的只是挂钟的钟摆声。姜茂林的心，就如同那晃动的钟摆一样，一起一伏。 “怎么还没回来？莫非……”尽管他在努力地克制着自己，但种种推测还是不时地在他的脑海中闪现。似乎，钟摆摇动的声音在增大，与他心脏的跳动声、急促的呼吸声交汇在了一起…… 突然—— “报告！” 一听便是成子的声音，姜茂林已经揪得很紧的心一下子放了下来：“进来！” “情况怎么样？”成子俩人刚进门，姜茂林顾不上请他们落座，便急急地发问。 “跟丢了。”成子、娟子两人站立着，低着头，像是很惭愧。 “什么？跟丢了？你是干什么吃的？” 听到属下的回答，憋在姜茂林心里的火一下子喷发出来。他疾步走到他们面前，一手叉着腰，一手指着成子，劈头盖脸地就是一顿训斥：“尤贵成啊尤贵成，你行啊你，要让娟子跟不丢人，是我难为她，你呢？还老侦察兵呐你！跟个人你还给我跟丢了，还有脸说！” 姜茂林吼着、嚷着，狠狠地批评着他们工作的失误。成子他俩呢，非但不气、不恼、不认错，反而“咯咯”地笑了起来。 娟子走到姜茂林面前，使劲儿地挤挤眼儿，不紧不慢地说：“别急嘛，组长，人是跟丢了，但我们有重大收获！” 看！她还卖起了“关子”！ 姜茂林看着他俩神秘的眼神，暂时按下心头的火气，心想：什么？你们跟丢了人，还有收获，还是重大的？我倒要看看，你们到底跟我在玩儿什么“镲儿”！于是，他回到桌前坐下，没好气地说：“老实交待，发现了什么？” 成子端起茶缸，喝了口水，拉着娟子一起坐在了桌边的一张长条椅上，冲着姜茂林慢吞吞地说：“你猜猜，那个买粮的‘阔太太’是谁？” “你绝对想不到！”娟子在一旁帮腔，打着哑谜。 我猜不到？他们的哑谜引起了姜茂林的兴趣。他仔细打量着他们二人神秘的脸以及他们眼神中隐藏不住的激动，两手按着桌面，低下头，笑了！嘴里一字一顿地轻声吐了出来：“小—刺—梅？” 尤贵成笑了！ 方淑娟也笑了！ 他们的笑声是那样的爽朗，那样的默契，像是忘记了紧张跟踪直至深夜的疲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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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3-12-9 11:55: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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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3-12-10 08:21:0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