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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小说《小刺梅》14（中）
作者：我的第二故乡（曹振声）
第十四章 鲜红的血指印
“我么，给您送钢笔来了。”说着，她从上衣兜里掏出一只黑色“派克”钢笔，在手里举着，“这笔不是您的吗？成子同志。”接着，她又补充了一句，“我叫您成子同志，不算过吧？” 成子看见她手中的钢笔，忙去摸自己的上衣口袋。奇怪！我的钢笔怎么不见了？刚才出监视点的时候，我还特意检查过，就这么一眨眼的功夫，怎么就到了她的手里？成子简直不敢相信她手中的钢笔是自己的，脸上红红的，慌乱地翻着衣服上的其他口袋…… “别找了，这就是你的。”大辫子姑娘笑着走到桌边，将那支钢笔放在了成子的眼前。 姜茂林没有吭声，只是冷静观察。但他的大脑却在急速运转：眼前的这个大辫子姑娘就是小刺梅吗？不，不！不是说小刺梅留的是男孩子的头吗？难道这雁城除了小刺梅之外，还有一个惯盗的女贼不成？莫非…… 坐在成子身边的小王呆愣愣地看着，出了神。 “我这笔怎么会在你的手里？”成子拧开钢笔仔细看了后，心平气和地问。 “这，还不是手到擒来，想他妈的啥时拿，就去拿啦！”大辫子姑娘有些冲动，粗野的习性开始显露了。 “你叫什么？”成子没理会她的粗话，平平地问。 “闹了半天，你们他妈的还不知道我是谁呀？”她把一条腿盘在另一条腿上，像是有些委屈，把辫子甩到了胸前，低头摆弄着。 “我在问，你叫什么？”成子的问话声音不大，口气很硬。 她猛地抬起头，两眼直愣愣地瞪着成子，喊道：“不是你们叫我来的吗？我他妈的就是小刺梅！”喊完，她垂下头，红着脸，玩弄着辫子自言自语地说，“叫人家来，人家来了，还他妈的不认识，怪了！” 她，果然就是小刺梅！那，她这头发？ “你——？小刺梅？”成子用怀疑的目光打量着她，诙谐地说，“小刺梅什么时候长出的大辫子？” “这么……”她手握着辫子，笑了，“更他妈的是小菜一碟！”说着，抬手在头上一抹，假发套连同长辫子就从头上摘下来了，露出了原本她自己男孩子式样儿的小分头。 原来，她那头浓黑的长辫子，竟是假发！ 姜茂林暗自庆幸：别的不说，只有控制了小刺梅，才能使连日来几十起指控小刺梅的失窃报案水落石出。同时，他也在思索，小刺梅今天为什么会以这样的方式来投案？既然是来投案，为什么还要化妆？ 对她如此精巧的化妆术，成子心里也是暗暗佩服，但没有丝毫表露，还是继续询问：“小刺梅只是你的绰号，你的名字叫什么？” “哎呀，咋他妈的这么啰嗦？”她像是有些不耐烦，“得，再告诉你一个，我娘管我叫‘疯丫头’！” “你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没名没姓呀？”成子有点急了，但他马上意识到了，控制着自己的情绪，耐着性子平和地问，“我在问你，姓什么？叫什么？” “那就……”她迟疑了好一会儿，歪着头说，“‘梅疯’吧。” “你懂不懂中国话？”成子忍不住喊了一句，又很快镇静下来，“我在问你，姓什么？叫什么名字？没问你有风没风。” “谁他妈的不懂中国话！”她急了，“腾”地一下站了起来。一手叉着腰，一手指着成子嚷道，“我爹姓梅，我娘管我叫‘疯丫头’，你说，我不叫‘梅疯’，还他妈的能叫‘梅疯丫头’不成？”她的语气越来越硬，简直有些咄咄逼人。 “坐下，坐下。”成子摆着手，看她坐下后对她说，“你那嘴，能不能干净点儿？” “嫌我的嘴脏啦？”她像是没理解成子的话，反诘道，“我成天往嘴里塞的，没一样是他妈的干净的，能不脏吗？” 咳！简直一个四六不懂！ 她是真不懂，还是在装疯卖傻？简直要把成子气坏了。还不错，成子还能沉住气，苦笑着对她解释道：“我是说，你说话时能不能不说脏话，不带‘他妈的’。” “咯咯咯……”她反而笑了，一边笑着一边站起来说，“我就带了他妈的，怎么了？不是有个老先生说‘他妈的’是国骂吗？” 嘿，她还有理了，还搬出了鲁迅！真不能小瞧她，也真是让你急不得，恼不得，哭不得，笑不得！该怎么跟她说呢？成子悄悄思索了一会儿，劝道：“国骂也是骂，骂人总是不好……” 不知道她是怎样理解成子的好心相劝，没等成子说完，就像个争强好胜的孩子在大人面前撒娇似的，连发了一串榴弹炮：“我就他妈的骂了，我他妈的你他妈的他他妈的人人都是他妈的孩子，你他妈的难道就不是你他妈的孩子？”说完，她竟笑得手捂着肚子弯下了腰。 “先关她三天，看她还骂不骂！”姜茂林感觉到时候了，该说话了，于是，他以压倒她嚣张气焰的口吻说。 姜茂林的话音刚落地，门口又传来敲门声—— “报告姜组长。”接待组小吴进门后报告说，“又来了一个报案的，指着名儿说小刺梅偷了他的包。” “哈哈哈……”姜茂林和成子看着小刺梅，都笑了。 姜茂林告诉小吴将报案人带到问讯室后走到桌前，对成子、小王说：“你们俩去，好好抠抠，要是抠不出东西，就圈起来！” 姜茂林下达命令后，转身面对着小刺梅说：“你看看，你就是在我这屋里坐着，都有人告你行窃。” 小刺梅像是知道了事情的分量，一声没吭地坐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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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4-1-1 13:35: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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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4-1-2 08:11: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