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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小说《小刺梅》18（上）
作者：我的第二故乡（曹振声）
第十八章 重审假发辫儿
又是整整一个通宵！ 太阳刚刚升起，就把橙红色的光喷射出来，射进了办公室，洒在了谈了一宿话的三个人身上。 “我看，别叫她再回拘留室了。”姜茂林伸了伸有些酸痛的腰，站起来对娟子说，“你到救济组给她弄点衣服，带她洗洗，然后带她到咱们食堂吃早餐……”姜茂林也奇怪，自己为什么会说出这些话，是听了小刺梅的身世，顿生了同情怜悯之心呢？还是出于“没有理由再对她实施拘押”的理性判断……？ “瞧您，这是怎么了？”娟子奇怪地看着姜茂林，打断了他的话，也打乱了他的思绪。娟子站起来接着说，“您快歇会儿吧，这儿，有我呢！” “好，好。”姜茂林应承着，走到小刺梅身旁，拍着她的肩膀说了一句，“听话，跟你娟子姐去吧，小梅同志。” 小刺梅的脸“腾”地一下子绯红了，惊喜地站了起来，疑惑地问：“您叫我……同志？” “是啊，小梅同志。”姜茂林肯定地重复了一遍。 “您就不嫌我……是个贼吗？”小刺梅愧疚、胆怯地问。 “你首先是个人！是个历经磨难的孤儿，是个女孩子……” “姜叔叔——！”没等姜茂林把话说完，小刺梅像是见到了久别的亲人一样，叫喊着扑倒在他的怀里，“呜呜”地哭着说，“从今天起，我洗手了，再也不做贼了！” 姜茂林的眼圈儿也红了，拍着她的肩头对她说：“知道，知道，姜叔叔知道，不做蟊贼，不当强盗，只做好人，是吧？” 小刺梅点着头，娟子拉着她的手走了。
后来，在一次兜情况时，娟子说出了小刺梅逃出海龙门的另一个原因：是她想着到雁城找到舅舅后，生活有了着落，就金盆洗手了。可没想到舅舅早已人无踪影，十三岁的她带着重病缠身、反应迟钝的娘，何以为生？无奈之下，她只好重操旧业。也就是在这时，她决心收养几个没爹没娘的孩子，粗茶淡饭，教他们做正经人，做正经事儿，有个十年八年，这些孩子长大成人了，也用不着她再靠偷窃维持生计了。 啊！小刺梅这是在以自己的方式寻求长期的生计！这应该是隐藏在她心底的最朴实、最直接的秘密！难怪除了小鸟蛋儿外，最小的燕蛋儿仅比她小七岁！ 其实，你只要捂着自己的心窝想一想，在屡遭坎坷、生存无路的情况下，有谁不为自己的生计打算呢？姜茂林想，在我们的队伍中，被地主老财、鬼子汉奸等等恶势力逼得走投无路，投身革命的人有多少？我自己不也是这样的吗？
方淑娟、小刺梅走后，姜茂林俯在桌边歇息了片刻，洗把脸，整整军容，刚要去吃早饭，成子就走进了办公室。 成子汇报说，各单位的保卫工作还算到位，但有些安保人员出现了松懈情绪，建议进行一次“敌情分析、提高警惕”方面的教育。他们检查了监视工作，听到了一些有价值的敌情动向：近一两天，陈守义、齐德利都是单独一人到过军管会粮库附近，不知去做什么；齐德利还到了发电厂，在围墙外转了好几个来回；……昨天傍晚，看见一个三十多岁、穿着讲究的陌生女人进了“暗门子”王寡妇家，进去就没出来；关院长反映，昨天，孤儿院门口来了一个骑自行车卖冻梨的，敞开后货架上的半口袋冻梨，也不吆喝，往墙根一坐就是大半天；不仅是孤儿院，在发电厂、被服厂、电影院等处，也都出现了类似的可疑身影；车站广场的秩序恶化，不时地有人遭抢或失窃…… 树欲静而风不止。表面沉寂，最易产生麻痹，放松警惕。 听着他的汇报，姜茂林在想：齐、陈一伙人细微的举动，是不是预示着他们蓄谋已久的第三张牌将要打出？不明信号的电台已消失三四天了，难道他们的上司真要放弃他们？还是有什么别的原因？那个走进王寡妇家的女人，有没有可能就是被称为“面条”的军统特务柳絮菲？他们到处踩点，设眼线，莫非？……总之，在未爆发之前，一切均有可能，我们万万不能松懈！ “报告！” “进来！” “姜组长，王主任请您马上去他办公室。”小王进来说。 得，今天的早餐又吃不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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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4-1-11 13:29: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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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4-1-12 09:17:3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