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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桦林忆记 四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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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4-1-12 06:05:34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白桦林忆记   
四十三
连队人物速写
  小邢
  邢知青,是上海人。1972年夏天,由于他不服从班长胡的指挥,怀着不满的心理进行报复,在中午休息时,用镰刀把午睡中的胡班长砍伤,致使胡脚踝的一根筋被砍断。小邢当即被送到团部羁押。胡班长在六团没有条件看病,就转到北京,一直到1973年4月我离开二十五连,也没听到胡班长的信息。
  小邢是六八届初中毕业生,身材不很强壮,但是很聪明。生产劳动,不那么肯出力,有时拖了班里的后腿,当班排长指出他错误和不足时,他还不认错,与班排长吵闹,导致矛盾升级。出现这种蓄意伤害的情况主要责任在小邢。从在团部羁押后,就没有听到他的消息。小邢除了劳动不努力,行凶砍人,还有小偷小摸的毛病。我们的仓库里贮存着知青的箱子,经常有人发现被撬开偷走里面物品,一直没有破案。这次小邢倒是主动承认了自己的偷窃行为。先前二排的战士总抱怨,他们的牙膏经常丢失,或者比一般人用得费,一直没有结果。小邢招供说,是他把自己使用完的牙膏皮(当时都是用铝皮制造的)的底部用镰刀或剪刀剪掉,露出空牙膏筒,然后把别人的牙膏从前面挤到他的空的牙膏皮里,每次挤个一二公分,然后把自己的牙膏筒从最底部卷起来,别人看不出破绽。再把别人的牙膏放回原处,这样他就不用买牙膏了,而且经常有得使。听说他后来回城后也因为盗窃被关进监狱。
  小邢本来应有更灿烂的人生,如果他能很好地把握自己,从1972年犯错后吸取教训,凭他的聪明和年轻,肯定会有好的前途。特别是回到上海,又有更好的工作条件和生活环境,做点成绩不成问题。后来听说,小邢家庭无亲人生活孤独,最后在狱中去世。小邢的一生使人深思、发人深省。人生曲折、苦短,把握得好,能在曲折、磨难中修炼、前进;把握不好,可能会出现大起大落,一蹶不振,甚至沉沦。我想起小邢还是怀有同情之心的。
  
  张兴文
  张兴文,城里下放的职工。当时大约四十岁,戴一副白边眼镜,中等个头,一副斯文的面孔,却总是干着最脏最累的活。二龙山的冬季,寒冷又漫长。我们几百名知青在零下三十多度的气温下,也只能到户外那个简陋的小厕所大、小解。几百人共用的小厕所,时常从六个蹲坑里“生长”出屎尿冻成的坚硬小冰山来。清理这些小冰山是领导给老张安排的专属工作。十字镐抡圆了刨上去,屎尿冰渣飞溅在老张的身上、脸上,其状十分难耐。可几乎所有人都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因为他是“右派”。至于老张怎么当的“右派”,没人知道。他好像是从哈尔滨来的,属于铁路系统的职工。那份工作,如果换了我们来做,相信会赢得大家的尊重,然而在他,却只能是人格的屈辱。
  老张今天不知身处何地,也许已不在人世。不能当面向其表达以上心迹。但是借此在各位亲历了这一过程的战友们面前一诉心曲,这份心情也算多少有所释怀。
  
  河北队首位大学生——李玉柱
  1968年初冬。我们知青都住在二百米宿舍里。一天傍晚(说是傍晚也就三点左右,那时北大荒白天短),一位年龄比我们稍长的男子来到宿舍里。他个头不算高,身着一身当时流行的黑色的家做棉裤棉袄,头戴一顶羊剪绒的皮帽。给人深刻印象的是,架在鼻子上方的那副眼镜。眼镜片很厚,里面的圈圈很多,说明高度近视,因此几乎看不清此人的眼睛。嘴唇有点厚,说起话来,像嘴里含着东西似的,但绝对是东北味儿。
  他扛着一卷行李,从东方红拖拉机上走下来。那行李比起我们知青的要厚重得多。他被安排在东边上铺的南端,靠近窗户。进了屋就十分熟练地打开行李,铺好被褥后,悠哉悠哉地躺下休息了。这是一位什么人物?大家都惊奇。既不是像我们这样的知识青年,又不像下乡锻炼改造的“黑五类”。到了晚上,从双鸭山的战友那里得知,这是被分配到我们连队的应届大学毕业生李玉柱。后来和他相处了一段不长的时间。只记得,他被分到畜牧排,那时排长姓杨,他就是农业技术员。记得他的理论:有人经常说不知足,其实不知足是对的。如果都满足现状,社会就发展不了了。我听了觉得他的观点很新鲜。他还告诉我们,人类睡觉必须躺下才舒服,才能充分休息。可牲畜却不然。如骡子、马、牛等,它们都是站着睡觉的,睡觉时靠三条腿支撑着全身,另外的那条腿就彻底休息了。
  后来才知道他是东北农学院的六六届毕业生,学的就是畜牧专业,而且家在北安县城居住,所以就近分到二龙山农场。河北队当时养了许多军马,还有个鹿队,也算半个畜牧连队,正好能发挥他的专业特长。他和我们不在一起劳动,他是做兽医类技术性的活计。看起来比较轻松,不用费力气和心思,但是技术含量是蛮高的。他会给牲畜看病。就是他给我们讲过牲畜的配种。马配马,还生马;公马配母驴,生出的是骡子叫马骡;公驴配母马,生出的骡子是驴骡。驴和驴交配生下的,自然是驴了。骡子是不会生产的,所以他说个歇后语“骡子屄----摆设”。我们听后大笑。
  那个年代大学生毕业第一年拿四十九元实习工资,直至文革结束,十年一分没涨。比我们每月拿三十二元的知青多,看得出他很知足。工资高,离家近,又不干重体力活。那时的大学生很稀少。我还知道营部有位丁参谋,佳木斯机电学院毕业的大学生,负责机务,也很平易近人。
  印象中的大学生和我们一样五谷不分,四体不勤。可李玉柱不是这样,他懂得非常多,还愿意和我们经常唠嗑。好景不长,李玉柱在连队没待几年就被调走,好像不久就成婚了,渐渐地他就淡忘在我们知青心中。
  
  
  最小的知识少年
  十四岁的张,是北京的最小年龄的知青,实质上是童工。“文革”中,他父亲在运动中自尽身亡。那是一位经过长征的老红军,受到迫害和猜疑,没有被人理解,想不开,就结束了自己的生命。少年的他,随学校来到了河北队。没有特殊的照顾,没有娇惯和宠养,少年和大家一样下田地劳动。其实即便是当地的农民子弟,这么小的孩子也是不大下田的。按现在说法还不到做工的年龄,只是在家附近的菜园子或者自留地儿离干点力所能及的活。如果必须到队里干活,也就是放放牛羊,到大甸子打打猪草之类的轻松活儿。可叹知青,有时竞过着农家子弟不如的生活。其实在此之前,双鸭山中也有一些十五岁左右的小孩子,刘日兴、姚志国等就是。
  因此,知青的范畴,不止包括十六周岁以上的青年,还有十六周岁以下的少年。现在称为“童工”。
  
  小崔一个很好的人
  小崔是二龙山农场老农垦子弟,和我们年龄相差不多。他是黑龙江某农业专业学校的毕业生,在天津知青到达后,他被分到了河北队工作。小崔的父亲是黑龙江省赫赫有名的八级电焊工,曾经参与过著名的武汉长江大桥的修建。那时我们管他叫小崔,不单是他年龄相对小,还因为他个头不高,长的很敦实。他待人客客气气,和蔼可亲的。当时他穿一双非常珍贵的翻毛鹿皮鞋,在连队里很惹眼,他也特别在意特别精心。每逢连队放假时,他都要为那双鞋打上黑鞋油,然后擦得锃光瓦亮。后来慢慢的皮毛褪尽了,失去了原有的棕色,就变成了真正的黑皮靴了。然后他穿上皮靴,背上挎包高高兴兴回家。看见他能够经常不断和家人团聚,我们羡慕极了。有时他回到连队也讲起在团部碰见的自己同学、朋友的喜庆场面,也讲起在家里老妈妈给他改善伙食等等。
  小崔是我们刚到时连队的吹号手。我们刚到河北队的那年冬天,每天天还黑着呢他就得起床,然后到室外“滴滴滴答”吹起床号。随后才洗漱。他说清晨吹号时必须要憋住小便,那样对肾脏有好处。那把铜号他保护得可仔细了,经常不断地擦拭,如同他的翻毛鹿皮鞋一样锃光瓦亮的。虽然他生长在农场里,他的思想意识一点也不落伍,与我们知青相处得很和谐、融洽,经常一起谈笑风生。
  我们初到连队时,就和小崔一起住在二百米的宿舍里。他是机务排的拖拉机手,同时还开“尤特兹”。那时能开“尤特兹”的人也挺多的,印象中刘汉卿、肖红、唐茂成、李山、郝俭、张健和双市的王实甫等。他们开车去团部和其他营连拉货物,或者去纳莫尔河拉沙子。如果我们的东方红拖拉机或者“尤特兹”有毛病趴窝了,小崔能直接开到修理厂,请老师傅及时修理或保养,不耽误使用。在这方面,连队沾了他不少的光。跟他车去团部我们大家都很放心,他不会落下我们任何一个人,总是要等我们的人都来齐了一起返回河北队。后来我们一排去住三百米大宿舍,加之农工排和机务排没有横向往来,接触少了,他的情况也了解得少了。再后来我们排去支援六师就再也没见到小崔。
印象里,小崔是一位很好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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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发
发表于 2024-1-12 09:27:42 | 只看该作者
连队战友还不少,
再列几个作介绍,
都是心中清记忆,
栩栩如生看如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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