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知青网-中国知青网络家园

 找回密码
 会员注册
搜索
热搜: 知青 活动
查看: 423|回复: 1
打印 上一主题 下一主题

白桦林忆记 四十四

[复制链接]

478

主题

566

帖子

2万

积分

论坛元老

Rank: 8Rank: 8

积分
21001
跳转到指定楼层
楼主
发表于 2024-1-13 07:04:37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白桦林忆记   
四十四
  大鹏的文化传递
  深秋,二龙山早就大雪封山了。那时我们刚下乡到二龙山农场河北队。有一天傍晚,天已经黑了,我躺在宿舍的炕上,从外边来了一个人,只见他把行李往炕上一扔,帽子一摘露出了光头,随即就躺下了,他就是从二营九连“发配”到这里的大鹏。
  大鹏是北京人,当年十七岁。听他说,他们一伙人文革初期是北京红卫兵成员,后来在北京折腾得挺厉害。这年夏天家里人就和黑龙江兵团联系,让他们来这里下乡锻炼。他们来了七八个人,都是总后勤部的干部子弟。在九连的时候,大鹏也不老实,常结伙和别人打架,惹怒了当时的团领导,就把他们分别发配到最艰苦、最边远的连队。
  那时知青中的干部子弟从家里带去很多物品,这些东西不但村里人闻所未闻,甚至连我们这些工人子弟都没有见过,譬如王大鹏用的牙膏是从家带来的“美加净”牌,还有一块檀香皂。他说,小时候在家淘气,用妈妈的香皂洗脸,被妈妈发现后批评了一顿。那时这块美加净檀香皂是商店最上品。每块一元贰角。妈妈告诉他,女人洗脸用它,是为化妆打底子用。有时买了也是舍不得用,放在衣柜里,打开衣柜就能闻到这股檀香味。他带到宿舍的“中华”牌牙膏,黄色的底儿写着红字。那时我们在家用天津产的“红云”牙净----一种牙粉。当地老职工也没有见过。大鹏穿的高腰军马靴是部队专供军用物品,市场上见不到,更买不到,很神气,很威武。他把棉裤打上布带,然后用军马靴套上脚腿,走起路来很轻松,在天寒地冻的北大荒,一点也不觉得冷。比起棉胶鞋,简直是天上地下。还有,他腰上的军用皮带,真正牛皮的。当地老职工一眼就能辨认出来,中间的皮带扣子是铝的,很精致轻巧。
  大鹏临当兵走时把军用马靴送给我。可是我不敢收下,因为当时很贵重,于是我给了他二十元钱,作为路上的盘缠。他推辞不要,我再三坚持,直到他揣在口袋里,我才放心地收下这双军马靴。他的军皮带也送给我,我用哥哥从中东带回的蟒皮带回赠给他。四十年后我们再次相聚,回忆往事,感慨万千,冰天雪地中结成的友谊,依然温暖人心。
  后来人们看到我脚上的军马靴、腰间的军用皮带,都会想起大鹏和有关他的事情。
  
  铁鹏对我说:那时,如果有手机……
  1969年的初春时节,我在四营二十八连放马。团里从外省买回几百匹马,红的、黑的、白的各种颜色的马儿在大草甸上奔跑,十分壮观。我从北京到二龙山,已经换过三个连队,每天干的农活儿十分单调,割麦子、收麦子,望着好像永远割不到头的麦田,我只有一个感觉-----煎熬。如今让我去放马,我兴奋得不行。连里允许我们放马的人可以在马群里挑选一匹当坐骑,真是太好了。我从马群里仔细挑选了一匹浅黄色的马,个头并不高大,但腿细腰长,是速度和耐力都出众的好马。我用北京的一种小吃“豌豆黄”给它起了名字。
  经过近两个星期的调教,尽管我被豌豆黄摔了数次,甚至鼻青脸肿,最后还是我征服了马。每天傍晚,我把豌豆黄牵到大草甸子中的水池子边上,用刷子把它周身刷得干干净净,再塞给它两块从北安买回来的硬水果糖。豌豆黄美美地吃着,我也美美地笑着,这种和谐相处的感觉让我沉醉。
  有一天傍晚七点钟左右,各排收工回来,大家都在打水洗脸,准备吃晚饭。忽然隐约听到有人喊出事了,一匹叫大黑的辕马在倒车的时候,左后蹄被一口铡刀切了。原来,铡刀用完之后应复位,刀口朝下放进刀槽里,不知道那天是谁用完之后,刀口朝上就走了,结果造成了大黑的受伤。
  鲜血顺着大黑的伤口不断地向外流,如果不及时救治,后果会很严重。当时我们连没有兽医,只有营部才有。指导员刘大埋汰(叫什么名字我记不得了)急得语无伦次,抓起电话就要营部,可是怎么也打不通,估计是线路出了问题。无奈,指导员把我叫到连部,让我和一个来自哈尔滨的战友骑马去营部接兽医。我们连距营部近三十华里,不大不小的雨哗啦哗啦地下着,天已经完全黑了。
  我们俩人接受了任务,各找了一件雨衣披上就骑马出发了。一路上只能听见有规律的马蹄声,山路两边的树林分外寂静,忽然我发现四只绿莹莹的眼睛在右侧的山林间时隐时现,你快它就快,你慢它也慢。不好,是狼!在这漆黑的雨夜与狼共舞,太可怕了。近一个小时后,远远地看见了营部那排房的灯火,狼不再相随,消失在密林之中了,我一直悬着的心才算放下。如今四十余载过去了,回想起当时的情景,仍然让我心有余悸。
  正当我长出一口气,一会就要平安抵达营部时,稍一走神,豌豆黄突然被一个小树桩子绊住,猛一停顿,将我从马上摔下来。几百斤重的豌豆黄重重压在我身上。当时的感觉就是五脏六腑都被挤压成了一张薄饼,张大嘴也喘不上气来。幸好这马通人性,使劲挣扎着站立起来,围着我长嘶不止。跑在前面的战友听见了马叫,才知道我已落马,又翻身折返回来。幸好我除了被马压了一下,并未受伤,站起来活动了几下,又翻身上马继续前进。
  营部的兽医接到我们的报告后,立即坐拖拉机去抢救大黑。第二天,我回连队后去看望大黑。只见大黑的左后蹄缠满了白纱布,两只淡灰色的眼睛充满了痛苦。事后,有人说,一定要追查是谁把铡刀刀口冲上放置的,这是别有用心破坏屯垦戍边,是阶级斗争的新动向。又有人说,一群十六七岁的城市嫩娇娃,弓背弯腰干一天活儿,早就累得不行了。就是想别有用心也无心了。还有人说,幸亏抢救还算及时,大黑的命才得以保住了,但永远也不能再驰骋“疆场”了。
  当时曾有人问我怎么看待这件事,我默默无语。四十年后我想告诉你们:那时,如果有手机……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4740

主题

6万

帖子

136万

积分

超级版主

Rank: 8Rank: 8

积分
1361866
沙发
发表于 2024-1-13 08:37:58 | 只看该作者
当时条件真是差,
许多东西未见它,
出点事故太麻烦,
如有手机多哈哈。
回复 支持 反对

使用道具 举报

您需要登录后才可以回帖 登录 | 会员注册

本版积分规则

技术支持:信动互联(北京)科技有限公司|中国知青网-中国知青网络家园 ( 京ICP备12025178号 京公网安备11010802025847号 )

GMT+8, 2024-5-3 12:11 , Processed in 0.167010 second(s), 22 queries .

快速回复 返回顶部 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