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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清风修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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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月划痕(1—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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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6-26 15:54:43 | 只看该作者
     英雄情结(2)
            ——岁月划痕之五十一
        三是要求我们像雷锋那样写日记,写学雷锋的日记。于是,我们人手一册,都开始记日记。
  小学时我没有写过日记,正式写日记就是从学习《雷锋日记》开始的。日记应该怎么写,老师倒是讲过,但真的日记是什么样子,却没有见识过。《雷锋日记》让我开了眼界,原来真正的日记是这样的:自己跟自己说话,记下自己的思想进步、学习体会,当然还要记下自己进步的步伐,也就是干的好人好事。
  我确信《雷锋日记》是最经典的日记,因为全国人民都在学啊。我希望自己也能写出这样的日记,写出像“吃饭是为了活着,但活着不是为了吃饭。”“在工作上,要向积极性最高的同志看齐,在生活上,要向水平最低的同志看齐。”这样的警句。
  四是树了班里的学雷锋标兵——靳同学。
  对老师树靳同学为标兵,我不以为然,因为靳同学脑瓜一根筋,跟男同学关系都不好,基本上没有朋友。更不妙的是,一些同学看他缺心眼,总拿他找乐。我们班人人有外号,人们给靳同学起的外号就是“大傻子”。
  老师为什么树他为标兵?我觉得与女同学的推荐有关系。当时班里要求进步的势头是女生压过男生,女同学在树标兵上更有发言权。而学雷锋活动开始后,每天早上擦桌椅擦玻璃的几乎都是女同学,男同学好像只有他一个。他总和那帮要求进步的女生一块儿活动,自然给她们留下深刻印象。
  另外,他还做了一件引人注目的事,就是从家里拿了榔头、钉子,修理班里的桌椅,主要就是在松动的地方钉个钉子。修理的效果不敢恭维,但他能想到这件事,就让我佩服。因为这么多叫他傻子的人,谁也没有想到这是学雷锋见行动的亮点啊。靳同学还做了什么,我挖空心思也想不起来了,但在我的印象中,他确实做了不少好事,还是大伙儿都能看到的好事。
  老师树靳同学为标兵时,还强调了他的特点,说他像雷锋一样,也是“革命的傻子”。我怀疑是老师知道了他的外号,特意这样强调,以回击取笑他的同学。可这个称号反而给他带来了麻烦,因为人们非但没有向他学习,反而处处为难他。比如别的同学学习差点儿没事儿,他就不行,成绩不好就有人讽刺挖苦,谁让你是标兵呢?
  记得我们学过一篇忆苦思甜的课文,写解放前纺纱工人生活多么痛苦,说他们没有钟表,又怕早晨迟到被资本家克扣工钱,就点香记时,因此,天天晚上睡不好觉。还说冬天早晨去上班,有时就会在街上遇到“倒卧”,也就是冻饿而死的人。课文里还说了一些其它方面工人生活如何痛苦的事例,不过都没有这两点让我记忆深刻。我们觉得这种事简直不可思议,就特别痛恨万恶的旧社会,庆幸自己没有早生几年。学完这篇课文后,语文老师布置我们也写篇忆苦思甜的作文。这样的作文是很难写的,因为我们没有在旧社会生活过,还得麻烦父母帮着忆苦思甜。我偷懒没有麻烦父母,而是把小学写过的忆苦思甜的作文又翻炒了一下——说老家饶阳闹水灾的事。不知靳同学怎么采访得他的父母,他写的作文竟然和我们学的课文差不多。语文老师认为他抄袭,就在讲评时念了他的作文。在他的笔下,他父母上班也点香,也曾上班遇到“倒卧”,而且不少语句就是课文原文,这让人听着怪异而又可笑,加之老师念到这种句子的时候特意加重了语气,我们都听得乐不可支。
  公正地说,靳同学学习是刻苦的,这突出表现在英语上,单词能百分之百地背过,朗读熟练流畅,考试分数总名列前茅。不过有些课程刻苦了也未必能取得好成绩,像代数、几何、作文、物理,死记硬背就不管用,他的成绩也就一般。
  这次作文被当作反面典型,自然又成了人们取笑的材料,有同学就给他起了新的外号,叫“倒卧”。因为我们都没听说过这么个词,而他竟然敢用在作文中,让人们觉得这最能体现他的一根筋,所以就用这个含蓄的外号,取代了原来那个直白的外号。
  他对这个外号非常反感,听到有人叫就急眼,会恼怒地骂人。一次程同学用这个外号找他取乐,他又恼怒了,不但骂街,还飞起一脚踢向程同学的迎面骨。靳同学个子很高,也很有力,脚上穿的又是鹿皮鞋(男生好像就他穿皮鞋。那鞋已磨得油光,瘪得变形),一脚就把程同学踢了个跟头。他还不解气,依然骂骂咧咧。他的反应怎么这么强烈?看到这一幕的同学都被他镇住了。被踢的程同学也傻了,蹲在地上摩挲着大腿,没有采取任何反击措施。我觉得可能是靳同学被人欺侮得忍无可忍了,于是突然爆发。当然,也可能是他把取笑他的同学划入了敌人行列,对他们要“像严冬一样残酷无情”了。
  总之,我觉得这个典型树得不好,因为没人想学习他,没人想处于他那样的境地。而且对他也是一种伤害,人们更不能容忍他的缺点了。至今,同学们聚会时提到靳同学,还不叫他的名字,仍叫他“大傻子”。想想,这是一件多么令人痛心的事啊。
  同学们虽然不认可班里出的标兵,却认可解放军里出的新英雄。这位英雄叫王杰。是一位为了保护军训民兵而英勇献身的英雄,也是一位学雷锋的标兵。
  我们大概是在1965年十一二月份开始学习他的,除了学习他的英雄事迹,也学习他的日记。他的日记和我们的日记一样,也有不少学雷锋的内容,也有令人难忘的警句,像“我们要一不怕苦,二不怕死。”
  学习中我突然悟出,英雄都写日记,而且写得都像英雄日记。我也暗下决心,也要写这样的日记。
  我觉得我们的音乐老师也有英雄情结,因为每次掀起学英雄活动后不久,她就教我们唱学英雄的歌曲。
  她教的一首《唱雷锋》的歌,现在我还能哼出来:“生在湘江边,血泪伴童年,猪食当饭用啊,树叶当衣衫,狠心狗地主,把家给拆散。喝口湘江水啊,迎着秋风站。七岁的雷锋不低头,仇恨记心间。”
  她还教过我们一首歌唱王杰的歌,叫《王杰的枪我们扛》,现在我也会唱:“王杰的枪我们扛,王杰的歌我们唱,一不怕苦,二不怕死,一心为革命,永远跟着党。”后来还有人教我们用英语唱这首歌,是音乐老师还是英语老师教的已忘了,只记得歌词的声音是:“王杰斯钢,威喀瑞,王杰斯汤,威森。”英语原词是什么早忘了。
  这期间我还买过一本书,叫《欧阳海之歌》,书中描写的是一位真实的英雄欧阳海。最惊心动魄的情节是:他勇敢地冲上铁轨,推开卧在那里的驮着炮架的军马,保证了旅客列车安全通过,他自己却壮烈牺牲。学校组织学习这位英雄的时候,我特别感动,就去买了这本书。看过后,我牢牢记住了他的领导对他严格要求的一句话,叫做“响鼓也得重锤敲”。
  这之后,我们还学习过麦贤德、刘英俊、蔡永祥等英雄。英雄学习得多了,我就发现了一个规律,就是英雄都出自解放军。那时候有一首特别好听的歌曲,是歌颂王杰的,叫《革命熔炉火最红》,歌中把解放军比作“革命熔炉”,说到了我的心坎里。我也觉得解放军是铸造英雄的熔炉,特别向往。
  可向往解放军的人多了去了,不是谁想当就能当的,不光体检要合格,政审也要合格。我的家庭不是根红苗正的“红五类”,想参军门儿也没有。因此,在招兵条件不那么严苛的内蒙古生产建设兵团到保定招兵时,我赶紧报了名。这一去就是6年多,直到1975年10月才返回家乡保定。
  在那儿我还真写了日记,就像英雄们那样,也写自己的心得体会,也挖空心思地编闪光的豪言壮语,就是没有好意思记载自己干的好人好事。
  后来,我看了鲁迅写的日记,感觉他写得太不经典了,写的都是些见了什么人,干了什么事,收寄了什么书信,收到了什么书报之类,有时还直接写“无事”。里边既无心得,也无警句,更没有好人好事,与英雄日记无法相比。
  可鲁迅是大文豪,难道他不会写日记?这么一想,我又觉得没准鲁迅的日记才是正宗呢。再后来,我想写兵团生活回忆录时才发现,还是鲁迅写日记的方法好,起码能帮助人回忆起一些往事,在说到某些事情时能有凭有据。
  至于我是否当了英雄,我只能遗憾地告诉你,没有。不然报纸早刊登歌颂我的长篇通讯了,还用得着在这儿絮絮叨叨地聊学英雄的经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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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6-27 08:11:27 | 只看该作者
从小学习敬英雄,
全民积极学雷锋,
由此热爱解放军,
兵团六年算圆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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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8-12 19:23:38 |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清风修竹 于 2014-8-12 19:29 编辑


     马号(1)
         ——岁月划痕之五十二


       1、没有马的“马号”
      早年间,人们管官府或大户人家养马的地方叫“马号”,我觉得这名字起得很贴切,因为古代会考考场(贡院)里的考房,挺像马棚,而这考房就叫“号房”,所以与之格局相似的马棚称为“马号”,也就顺理成章了。
       当然皇上养马还要更讲究一些,要设个专门的衙门,叫“御马监”。孙悟空替玉皇大帝养马时,就在这个部门任职。
       现在的人们一般都不这么叫了,养马多的叫马场,养马少的叫马舍,只养一两匹,就叫马棚。
       而在我的家乡保定,人们提到“马号”指的却不是马场、马棚,而是一片曾经的商场聚集区,就如北京曾经的老东安市场。由于这片商场聚集区的主要商场“济善商场”建在了明清保定府总驿站养马的“马号”的旧址上,人们就习惯性地管“济善商场”叫“马号”,后来不知怎么又把“济善商场”所在的这片商场聚集区统称“马号”了。在我的印象中马号还包括天华市场、第一楼、同益商场、两益商场和新市场。它曾经是保定最集中、最繁华的商业区。
       我之所以一再强调“曾经”,是因为它在1971年就已经消逝。不过我小的时候“马号”还是相当红火的。
       我是1954年来到保定的(那时只有5岁),我们家所住的相府胡同就在马号附近,父母经常领着我转马号。到了七八岁,就不再劳烦父母,而是跟随小伙伴转马号了。再之后,基本就是一人行动,独享转马号的快乐。
       我一般都从位于马号东南角的天华市场进入马号,因为这个口离我们家最近。据说天华市场是这片商场聚集区中最早建起的商场,大概建于1912年。它的格局与“济善商场”一样,也是通道两侧是商铺,各商铺的屋檐之上架着相互联通的天窗,两侧天窗间架着人字形顶棚(木架子铁皮顶)。在天华市场的西边有条一米多宽的胡同,叫布袋胡同,也能进出马号,但我不爱走,没顶儿,很窄,两边都是墙,有被挤压的感觉。
       如果想多转会儿西大街,我就从位于马号西北角的第一楼进入马号。据说它建的晚于天华市场而早于济善商场,是一座长方形的中西合璧的建筑,四周为二层楼房,中间是大天井,天井上架有顶棚。第一楼临街的两个角儿各建有一个略微向外突出的棱柱形圆顶角楼。角楼为三层,我曾爬到三层向外观察过,趴的那个小窗户是六角形的。第一楼临街一层正中是大门,二层正中的上部有“保阳第一楼”的金字。保定位于府河之阳,所以又称“保阳”。据说题字的是中国最后一位状元刘春霖。
       2、两横三纵的格局
      穿过第一楼,进入的是同益商场。据说这个商场是为了拓开济善商场的西北通道,才陆续修建起来的。这个商场的通道不宽,还有三道弯儿,两边都是小商铺,好像就滨滨照相馆大一点儿。
       出了这座商场向东,有一条连接天华市场的东西向小街,是济善商场的北横街。北横街向南连着3条南北向的主商业街,东边是济善市场东街,中间是济善市场西街,西边的北头儿是有顶棚的两益商场,西边的南头儿是最后建成的没有顶棚的新市场(也叫西市场)。济善商场东街与西街之间有两处开口相通,两街的南口对着一条东西向的小街,是济善商场的南横街。南横街向西没有出口,向东有出口,出去是保定市公安局,公安局的东边则是保定有名的马家老鸡铺。南横街中部还有一个向南的出口,通往裕华路。新市场北部、中部各有一开口,与济善商场西街相通,南部没有与济善商场的南横街相通的开口,它通向裕华路的是单独的出口。
       由两横两纵4条街构成的济善商场,是本来意义上的“马号”,它处的位置才是保定府总驿站“金台驿”养马的地方。据说当年此处养的马有一百几十匹之多。后来有了现代交通通讯工具,用不着再骑马传递公文,“马号”也就废了,这场地方也就成了商业用地。1922年时建成了只有一条街的济善商场,6年后失火烧毁,又用两年时间才建成后来的东西两条街的济善商场。之后又在西边建起两益商场和新市场,并建了通往第一楼的同益商场。
       济善商场的商铺一般都是平房,但也有二层楼,不过楼上部分从外边看不到,都隐藏在了天窗的后边。
      我小时候说到的“马号”就已不是本来意义上的“马号”,而是指与济善商场相通的这一大片商场。这个区域内店铺林立,有服装、戏装、布匹、绸缎、鞋帽、皮革、箱包、百货、杂货、磁器、钟表、五金、电料、糕点、糖果、果品、茶叶、书籍、书画、文具、药品、化妆品、工艺品等各种商铺,还有理发、照相、镶牙、修理等服务性门店,饭馆、酒馆、茶馆、小吃店、冷饮店等餐饮摊点,影剧院、书场、小人书铺等文化娱乐场所。套用一句现在的广告词,可以说是“集购物、餐饮、休闲、娱乐于一体”。
       3、保定的“天桥”
      我小时候经常往马号跑,不过很少购物,主要是看热闹。其最热闹的地方当属北横街,这块地方相对宽敞,经常有打地摊儿卖艺或卖货的。卖艺的是五花八门,表演什么的都有。
      有表演吃玻璃的,能把玻璃嚼碎咽下去。如果你怀疑玻璃是假的,他就让你去找玻璃,找来洗一洗,照样能呑下去。我担心他划破嘴或消化道,可他咽下去后会张开嘴让人们看,嘴里还真没有血。那时候还没有特异功能这样的名词,人们议论说,他的身体肯定与常人不一样。
       如果说嚼碎的玻璃还是排泄出去,有人表现呑钉子就让我不能理解了。表演者把钉子纵向放到嘴里,再喝水就能把钉子呑下。看上去他也没事,但我担心扎伤了他的胃或肠道。
       还看过呑宝剑的,能把长长的宝剑从嗓子眼直插下去,插得只剩下剑柄。这时他会昂着头挺着身子向大家收费,大人们看到他这副模样,都赶紧掏零钱。
      不光他要钱,表演呑玻璃和呑铁钉的也要钱。我是小孩儿,看完不给钱,他们倒也不计较。
      还有耍把式的,表演不收钱,表演完了卖药才收钱。他说他的药说能包治百病,可我感觉就是大力丸。也有卖药不耍把式的,就靠嘴皮子忽悠,不过他们的药看上去比较过硬,是原装的鹿茸、鹿鞭之类,就摆在脚下的白布上。忽悠人的词当时觉得有些怪,说是能让人“钢枪不倒”,我以为是能让人打仗能更勇敢呢。
       我们同院的田叔也在那儿摆过摊,不过不是耍把式,也不是卖药,而是按摩。他也吆喝,不过比较文雅,就像大夫给病人讲医疗原理那样,声音不高,但有理有据,照样也吸引人。那时正闹文化大革命,他的工作单位河北饭店被造反派占领,他不用去上班,闲着没事他就去马号摆摊按摩。他的摊儿简单,就一个凳子。按摩一套活收费3角,经济实惠,很受欢迎,他也就发了个小财。他的按摩是自学的,也算是自学成才。
       还有的比田叔更文雅的,比如卖字画儿的。他们一般都不大喊大叫,而是以画儿招人。有的就是扯条绳子,在上面挂上画好的画儿,吸引路人来看。印象中他们爱在春节前露面,多挂些鱼啊鹿啊胖娃娃啊等吉祥喜庆的画儿。记得曾看到一个画鱼的,挂的都是装裱好的条幅,画儿用的工笔,鳞片都画得极为细致,卖得很好。还看到过一个挂芭蕾舞剧《白毛女》画像的,也是条幅,就挂在北横街的西口,画的都是一袭白衣的白毛女。画得也相当好,可却很少有人问津。
       而画“龙凤花鸟字”的则不论时晌,经常出现。他们一般是通过现场作画吸引人,挥动蘸着几种颜料板笔,就能画出多姿多彩的龙凤及花鸟鱼虫,并用这些图案组字,写成条幅。虽然这种画儿很受欢迎,但我却不大喜欢,我总感觉那颜色和灶王爷灶王奶奶的颜色差不多,而且画儿不像画儿,字儿不像字儿。我更喜欢书画社里的画儿和字儿。
       在北横街路南的最东边就有一家书画社,这是我逛马号的必转之处。这家书画社叫什么名字已忘了,只记得它经营的是中国字画。它的门店不小,墙上挂满了画儿,中堂、条幅、横幅、斗方,什么都有,内容也很丰富,人物、山水、花鸟、草虫,也是什么都有。还有现代的,记得有一幅抗洪救灾的,画面儿是3名解放军战士在波涛中推着一个黑色救生圈,救生圈上坐着一位老奶奶和一个小女孩,一看就知道反映的是1963年保定发大水的事儿。不久我在一本画报上也看到了这幅画儿,不知道是这幅画儿上了画报,还是书画社的人照着画报画的这幅画儿。书画社的墙上也挂毛笔字,但我一般不看。我的邻居小五儿就在书画社工作,我想当然地认为他就是这个书画社的,可我没有从那儿看到过他。
       北横街上还一处好玩儿的地方,就是书画社对面位于路北东边拐角处的一家工艺品商店,里边的东西都奇巧精致,但价格贵得吓人。它的橱窗里总摆着非常漂亮的古式小佩刀,大概有10厘米左右,我眼馋得不得了,每次经过都要看一看。这里面也卖一些古装戏剧用品,也很好看。马号里还有一个专门制作古装戏剧服装用品的门市部,在济善商场西街南头路东。我也经常去那儿转。
       工艺品商店东边隔路相望的是保定土宝斋鞋店。这家鞋店的橱窗里摆的好像是老头儿穿的布鞋,跟母亲做的鞋属一个类型,我不喜欢,也从未在里面买过一双。
       工艺品商店的东边是红星影剧院。我在里边看过电影,也看过戏,但不是大人们爱看的那种咿咿呀呀的戏,而是木偶剧,学校组织看的。先演了一段儿有苍蝇飞来飞去的戏,具体内容已忘了。后演了一段儿《水漫金山》,这故事我知道,看过小人书。记得舞台上能看到吊着的许多绳子,应该是提线木偶。
       这家影剧院有幸保留下来了,没有随着马号消失而消失,但已重建,名字已改了,叫“直隶大剧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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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8-12 19:32:11 | 只看该作者
              马号(2)
               ——岁月划痕之五十二
    4、棚中的“书场”
     在新市场路西偏北的地方,还有一片文化娱乐场所,是连在一起的几间书场。现在说长篇评书的一般都在广播里播出,小段儿则在剧场的舞台表演,已没有了专门说书的地方,可当时说书的没有这么高的待遇,都在书场说书。书场就是简陋的棚子,棚子前边有一个三十厘米高的砖台子,台子上放一张桌子,桌子后边放一把椅子。如果说的是需要伴奏的西河大鼓,台子边上还放一把椅子。椅子是给说书人准备的,没有听众坐的份儿,听众只能坐钉在木桩上的木板。书场也有跑堂儿的,说书的一说“且听下回分解”,他说拿着小笸箩收钱。是15分钟一场,还是20分钟一场,我说不好,反正觉得还没听一会儿就收钱。一场只收2分,不过我们小孩都不交,他一说“且听下回分解”,说往外跑。听着说书的又开讲了,我们再钻走去。跑堂儿的一般不跟我们较真,不轰。
     那时,我最爱听的是梁更生的评书《武王伐纣》。这之前我看过三四本《封神演义》内容的小人书,觉得特有意思,就想知道更多的故事,正好我在马号转悠时,看到书场门口的节目牌子上写着《武王伐纣》,我知道武王、纣王都是《封神演义》中的人物,就进去听。这一听可就着了迷,原来《武王伐纣》就是《封神演义》,而且听书比看小人书还有意思,有身临其境的感觉。
     这位梁先生的嗓音洪亮硬实,吐字清楚,口若悬河。他喜欢带说带表演,尤其说到打斗时,往往说个什么招式,就来个什么招式。他还善于模仿人物表情,能学得惟妙惟肖。再加上他说书时能添油加醋地增加现场气氛和具体细节,所以让人听着特别过瘾。
     喜欢听书之后,我也就注意了其它书场在说什么书,什么人在说。记得有三位唱西河大鼓的,一位年纪大的,叫蔡宝光,说的是《三下南唐》。一位年轻的,叫王天波,说的是《杨家将》。还有一位是女艺人,个子不高,挺胖的,忘了叫什么名字。这些人虽说是唱西河大鼓,但不总唱,是说一会儿,唱一会儿。虽然他们唱的时候都很陶醉,但我不爱听,嫌情节发展慢。也因此,我较少去听西河大鼓。
     另外,还有一位老评书艺人,说《三国演义》,我听了听觉得没有梁先生说得好,就不再听。
     后来,我听书到了痴迷状态,经常逃学去听。父母对此一无所知,因为我每次都找人代写病假条交给老师,老师不找家长,家长也就不知道,还以为我去上学了呢。
     虽然我喜欢听梁先生说书,但对他也有意见,就是他每讲到关键时刻,就停下来收钱。最气人的是当天结束时,他一定留个大悬念,让你明天还想着来,害得我不得不逃学。其实也不光我有意见,大人们也有意见,我听他们都叫他“梁半截”。文化大革命后,书场不再让说书,我看到他在西大街开了小人书铺。
     我听书那会儿,书场南边也有小人书铺,如果我身上有钱,也到小人书铺去看书。
     5、那个年月的吃喝
     好像在书场北边,还的一家中药房,它的招幌很特别,是一根一米多长的弧形鱼骨,听说是鲸鱼的,它就摆在门前桌子上的支架上。我虽从不买中药,却总要在这家中药铺前驻足,就是为了看这鱼骨。
     在书场附近还一家让我刻骨铭心的茶馆,因为它的老板抢过我的红薯。1960年秋天,我和同班的马同学一起去北关大队已刨过的红薯地里捡红薯,碰到一个长得像小人书《狮驼国》中黑脸小钻风的中年男人,他硬说那地是他的,生生抢走了我们捡的红薯,连布袋都没给我们留下。后来我发现“小钻风”竟是马号茶馆的老板,就对这家茶馆也没了好印象。以前我看到茶馆里贴着一张张各种摔跤姿势的画图,还以为这儿的老板很义气呢,原来是个欺负小孩子的恶棍。
  书场的南边还小吃店,但都有什么已记不得,因为我从来没有在里面买过吃的。不过我倒记得在济善商场西街有家挺有名的包子铺,叫“白运章”。因为我没有进去吃过,不便对它的包子妄加评论,但它的操作间我却印象深刻——透明度高。它的操作间就在门脸左首靠小通道的位置,临街都是大玻璃窗,站在外边就能观赏里边的操作。比铺板还大的操作台围满包包子的师傅,擀皮的师傅一边用擀杖击打面板,一边擀皮。伴随着悦耳的击打节奏,包子皮就“嗖嗖嗖”地从擀皮师傅的手中飞出去,令人眼花缭乱。虽然吃不上包子,但听听包包子的“点儿”,也是一种享受。由于窗前总围满了大人,我只能从人缝中钻进去,才能看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另外,我还记得在两益商场的路东有一家点心铺,之所以记住它,倒不是我因为我经常进去买点心(说实话我是一次都没有进去过),而是因为我在它门口看到过令人难忘的一幕。大概是1960年,那时正闹自然灾害,人们饥肠辘辘。有个人买了包点心,出门就打开包想尝尝,没想到旁边一人“叭”地一掌,就把他的点心打落在地,然后抓起地上的点心就往嘴里塞。买点心的人怒不可遏,狠劲地搧那人的脸,可那人并不理会,依然往嘴里拼命塞。买点心的突然醒过闷儿来,赶紧蹲下来,一边往嘴里塞,一边往手里抢。可最终他也没有抢到几块儿。抢点心的看地上没东西了,露了一个歉意的笑,转身跑了。看他们两个都吃得腮帮子鼓鼓,我馋得直流口水,可没敢上去抢。
     6、只留下记忆
     在两益商场北口,有一家挺大的理发店,我在里面理过发。这个店里有收音机,开的音量很大,播放的是样板戏《沙家浜》中沙奶奶“八一三日寇在上海打了仗”的唱段儿,我听着好听,牢牢记住了这个唱段儿。
     马号里也有照相馆,好像我没在里边照过相,我照相都去西大街的美章。但有时我会浏览马号里照相馆的橱窗。我看到“三滨”橱窗中的彩色照相很好看,就特意到里边去观看技师给黑白照片上色。那时候还没有真正的彩色照片,所谓彩色照相都是人工抹上的颜色。看过之后觉得也不难,跟我画画差不多,于是也选了张自己在古莲花池照的照片上了色。但效果不好,白衬衣染上了绿树的颜色,裤子涂得花里胡哨,就再不敢涂。那时照张照片不容易,舍不得糟蹋了。
     我经常转的地方虽说好玩儿,但不是马号最繁华的地方,马号最繁华的地方是济善商场东大街,其次是西大街,马号最上档次的商店基本都在这两条街上,记得东街有卖钟表的,有卖皮革箱包的,有卖服装的,有卖鞋帽的,有卖化妆品的,有卖书籍的,有卖文具的,有卖百货的,都是门店装潢考究的大字号。但这儿的东西基本都不由我采购,我反而较少到这些商店里去转悠。有印象的是经常去东街北头路东挨着大下坡的那家新华书店,主要是去看是否来了新的好小人书。
     另外,还在路西的一家百货店买过茶缸子。那已是1969年8月,我报名参加了内蒙古生产建设兵团,着手准备要带的东西,看看还缺个茶缸子,母亲就和我一起去到马号购买。我们就进了这家较大的百货店。母亲把店里的茶缸子选了个遍,最后选中一款白底蓝边的大号带盖儿搪瓷缸子,上面有“庆祝国庆二十周年”的红字,红字下面还有天安门的图案。这个缸子一直陪伴我到如今。
     可1971年我回来探家时,马号却开始拆除了,听说拆除后要建一座现代大商场。1972年我再次探家时大商场已建好,就是现在的保定商场。
     保定商场虽然比马号宽敞、明亮、现代,但这样的商场却是大路货,而马号式的商场却日见稀缺,于是人们又开始怀念老马号。九十年代初,保定曾设想在西郊建一座马号式新商城,还给它起好了名字“新马号”。可1991年9月商城建好开业时,名字却改成了,改成了“大世界商业城”,原因不得而知。
     而今,马号已不可能恢复,也没有恢复的必要,它就只能出现在人们的回忆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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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8-13 07:50:58 | 只看该作者
保定马号童年事,
纷纷杂杂介绍之,
清晰记忆真不易,
可惜未能保留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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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6-4-11 07:09:49 | 只看该作者
             图书馆           
——岁月划痕之五十三(1)
第一次进入图书馆读书大概在1961年,那时我正在保定市厚福盈小学读书。但进入的不是我们学校的图书馆(我们学校就没有图书馆),而是莲池里面的一家图书馆。
那时正是秋天,下着似有似无的小雨,我和同学冒雨走到莲池。我们要进的图书馆是座西洋风格的灰砖二层楼,大门上面有“直隶图书馆”的字样。
图书馆里有阅览室,老师就安排我们在那儿看书。阅览室里有开架的报纸杂志,可以自由翻阅。
看的什么书已记不起来,只记得书很有意思,在那儿看书的感觉也很好,遗憾的是老师再也没有组织我们去过。事后老师曾让我们写记述此事的作文,我猜着老师可能就是为了写作文才组织我们去的。
我很想再到图书馆看书,但担心没有老师带着人家不让进。有同学就告诉我,有借书证就能到里边看书,还能把书借回家。不过我想当然地认为图书馆不给孩子办证,因为我去莲池玩儿,看到进出图书馆借书的都是大人。于是我就盼着自己尽快长大,也能理直气壮地去办借书证。
没想到我考入保定五中,学校就有图书馆。我是1963年考上保定五中的,开学前保定刚发过大水,报到时发现校园里好多地方在晒被水淹过的书,书上都盖着保定五中图书馆的印章。知道了学校还有图书馆,我高兴得不得了,我也能到图书馆借书了!
学校的图书馆位于南楼(后来南边又盖了新楼,就成了中楼)二层最东边。我们班的教室就在图书馆的下边,从西边的楼梯上去就是图书馆,借书很方便。
图书馆并不大,它占用的就是一间教室。它的东门已封死,只留下了西门。迎在门口的是课桌,课桌后面是一排排两面都可以放书的书柜,书柜上满满当当地都是书。管理员就在门口,要借书得由她登记,再由她给找出来。
我最想借的书是《封神演义》。小时候我特别喜欢听《封神演义》的故事,但通过看小人书或听评书,知道的故事情节都支离破碎,所以我想借书系统地看一遍。可管理员却说没有这本书,于是我又借《飞出地球去》。这本书是我报到那天翻看图书馆晒的书时发现的,觉得有意思。
借到这本书,我很认真地读了一遍,长了好多天文知识,可班里的同学没人议论行星、恒星、星云、星系之类,他们都议论小说中的内容,听着比《飞出地球去》更有趣,于是我看过《飞出地球去》之后也改借小说。
我按同学的推荐,借了一本名为《小城春秋》的小说,这是我读的第一本真正意义的小说,上小学的时候我读过《小布头奇遇记》、《小苍蝇是怎样变成大象的》,都是少儿读物,情节简单。还读过父亲的《一千零一夜的故事》,虽然非常有趣,但它是一本故事合集,不是真正的小说。而《小城春秋》里不仅有好多人物,还有精彩复杂的情节,上来就是宗族械斗,中间还搞三角恋爱,最后是大劫狱,让人看着很过瘾。里边的正面人物,都是为了理想不惜牺牲一切的共产党员和先进分子,令人可钦可敬。
看了《小城春秋》之后,我又借了《三家巷》,虽然写的也是革命青年成长的故事,可好多地方婆婆妈妈的,不爽快。
之后,经同学推荐,我又阅读了《野火春风斗古城》、《红旗谱》、《敌后武工队》、《烈火金刚》等反映保定革命斗争的小说,很为保定人民的革命斗争精神而自豪。
这些小说,作者是保定人,写的又是保定的事,所以在保定自然反响强烈。喜子的妈妈就说,她觉得当年发生在红关帝庙那儿的一件什么事儿,应该就是《野火春风斗古城》中那个韩燕来干的。
美章照相馆还挂出了《敌后武工队》汪霞原型人物的老大个儿的照片。看了照片,人们议论纷纷,怎么这么老啊?推算起来应该比魏强的原型岁数大不少啊,能是恋人吗?于是人们猜测是作者冯志为了给小说添“作料”,搞得“拉郞配”。魏强的原型叫魏树槐,后来任河北影剧院的书记。大概在1995年,我所在的保定日报社的发行人员在河北影剧院前边设点发行报纸时,因占地儿的事儿与他打了架。报社当时在全市设了好多处发行点儿,涉及到的单位都很配合,唯独他这儿起了纠纷,我猜着没准与他的老革命的身份有关。
我还看了一本反映军垦生活的小说《军队的女儿》,让人对边疆的军垦生活心生向往(受此影响,后来我还真的去了内蒙兵团)。
再后来,我迷上了无线电,就基本不再借小说,而是借这方面的书籍了,先后借过《少年无线电爱好者》、《少年无线电》、《少年半导体收音机》等书,并看着这些书,试装成功了矿石收音机和半导体收音机。
我上五中之后,我还和同学一起去过保定市图书馆。保定市图书馆位于环城西路,离我们学校不远。图书馆有个很大的阅览室,里面有很多桌椅,很亮的日光灯,还很安静,特别有学习氛围,我们有时就去那儿复习功课。进阅览室不要证件,随便进,只要不吵不闹地学习,没人管你。阅览室里有多种报纸,可以翻阅。还摆了几盆花,是文竹,栽在了陶土盆中,而陶土盆外还套着白瓷盆,上面有蓝色的图案,看上去很古雅。坐在花盆边上学习,感觉自己都像古代士子了。
大概在1964年秋冬,我看的那本小说《三家巷》被报纸批判了,同时被批判的还有这部书的第二卷《苦斗》,好像是说它宣传了“阶级调和论”、“阶级投降论”。
同时被批判的还有电影《北国江南》和《早春二月》。我们学校组织我们看了这两部电影,还让我们批判。我们的批判主要是读报纸。记得当时给它们定的罪名,是宣传了资产阶级人性论。那时候讲究“亲不亲,阶级分”,只能讲阶级性,讲人性就会被扣上“资产阶级”的帽子。印象中《早春二月》挺有人情味儿,挨批不冤,而《北国江南》挺讲阶级斗争的,不知为什么也挨了批。
后来,我看过的书籍,陆陆续续都受到了批判,好像《野火春风斗古城》是美化了敌人(伪团长关敬陶),《红旗谱》是歌颂了王明错误路线。
接着又搞文化大革命,几乎所有书籍都成了“毒草”,古典书籍是“封建主义”,苏联书籍是“修正主义”,西方书籍是“资本主义”,左翼文人及新中国建立之后的书籍是“文艺黑线”的产物,总之,除了“马恩列斯毛”,其它书或多或少都有“毒”,都被贴上了“封资修”的标签。
大概是怕我们受到毒害,也可能是担心造反的学生洗劫图书馆,学校不但关闭了图书馆,还安排校工刘福海把图书馆的门窗用木板、木棍钉了个严严实实。
就在大批判搞得如火如荼之际,同学之间却开始偷偷传阅“封资修”书籍。此时老师们因为传播“封资修”毒素,都成了学生批判的对象,不被揪斗殴打已属万幸,哪还有胆儿过问学生的事。于是学生们翻了天,以学校主人翁的姿态为所欲为,,自然,偷偷看点儿被批判的书就算不得什么了。
传阅到我手里的第一本“黒书”是《醒世恒言》下册,竖排版,繁体字,看着很不习惯。但别人都说好,就硬着头皮看。一看进去,就觉得很有意思。本来想边看边批判,可深入情节就把批判的事儿忘得一干二净了。书中都是一个个并无关联的小故事,记得有“飞剑斩黄龙”、“火焚红莲寺”,还有一篇叫“金海陵纵欲亡身”,只有目录,没有内容,却让我猜着应该更有意思。
看了下册,我就想找上册,可一直没找到。有同学告诉我,不一定非找这册,这个系列的书一共3本,合称《三言》,除了《醒世恒言》,还有《喻世明言》和《警世通言》,一共6册呢。另外类似的还有《初刻拍案惊奇》、《二刻拍案惊奇》,合称《二拍》,也有4册。于是我放宽了寻找范围,但最后只找到了《初刻拍案惊奇》上册,其它的就怎么也找不到了。
不过这册书却给我提供了找书的新线索——书中学校图书馆的印章透露了这些书的来源。
图书馆已经封了,偷书的同学怎么进去的呢,我决定去看个究竟。当然,我也做好了进去偷书的思想准备,所以专门赶在人们中午回家吃饭时去的。
到那儿一看,门和大窗上所钉的木板、木棍完好如初,只有门上边那个小窗户不仅木棍被拆除,连窗扇也被卸掉了,而门框上所钉的木板、木棍上留着杂沓的鞋印,一看就知道小偷是从那儿钻入的。
看看周围没人,我也跳起来,手扒着小窗户框,蹬着钉的木棍,钻进了小窗户。落地一看,图书馆里真是着了贼,书架东倒西歪,上面基本已没有书,地上倒是乱七八糟地堆着烂纸和破书。情况表明,我来晚了,只能拔橛了。
我在地上的破书中翻腾,发现了一本很薄的小册子,已没有封皮儿,从扉页看是王力的《诗词格律十讲》(我曾以为作者是中央文革的那个王力,后来才知是两个人),翻了一下内容,是讲怎么写诗词的,那时候我正着迷毛主席诗词,可又不知怎么弄懂,觉得这本书没准能帮上忙,就决定把它带走。继续翻,又发现一本介绍古典诗歌的,只是品相太差,肯定是被1963年的大水泡得地厉害了,不仅纸张扭曲变形,还粘在一起不好翻页,就不想要它。可看里边的插图还不错,像解放前的连环画,就撕下来,夹在了《诗词格律十讲》里。继续翻,没有新发现,看来先行者是好赖通吃,别说多数人喜欢的小说,少数人喜欢的无线电书籍,就是没人喜欢的《原子的秘密》,都不给留下,我很失望又从小窗户钻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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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6-4-11 07:11:47 |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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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岁月划痕之五十三(2)
回家后我认真地看了一下那本小册子,感觉讲的那些知识虽不太好懂,但例诗例词非常棒,就念啊背啊,现在我还记得最后一首是李清照的凤凰台上忆吹箫。因为我去内蒙兵团时也有些离情别绪,就照着它生搬硬套地填了一首,以坚定自己奔赴边疆的决心,所以印象特别深刻。词如下:
别古城
高举红旗,远征塞外,满腔热血奔流。任雨急风骤,恶浪迎头,不怕千难万险,更莫道、别苦离愁。决然走,喝干饯酒,执手别秋。
休休,这回去也,有领袖批示,勇进不留。定挥抢跃马,震慑敌酋。重整边疆天地,让戈壁、化作绿洲。绿洲上,凭添麦浪,新起高楼。
印象中,我没有写的愉悦,只有凑的痛苦,反反复复改了好长时间才定稿。
这是我第一次仿写古诗词,还竟然成功了,我很有成就感,也对传统文化平添了热爱。
于是,我整天抱着这本很薄的没有封皮的小册子琢磨,照葫芦画瓢地炮制歪诗。可后来发现汉语拼音的四声无法对应诗词的平仄,汉语拼音的韵母也无法对应诗词的韵部,怎么也写不成合乎标准的诗词,最后只好无奈地放弃。
这时,有战友向我借这本书,我就痛快地借出,后来竟然还忘了催还。现在想起来很后悔,感觉它也是我兵团生活的见证,应该作为兵团文物收藏。
兵团没有图书馆,我们看书主要靠互相串换。记得我曾借到过一本高校教材《中国文学史》,如获至宝,是边看边抄,抄满2个日记本,之后有空儿就翻看。
1975年10月,我返城回到保定,进了一家小塑料厂。小厂自然没有图书室,我看书就主要靠买了。那时挣钱很少,感觉新华书店的书都贵,喜欢从旧书摊淘两三毛钱一本的旧书,我的好多外国文学名著就都是从旧书摊淘的。
另外,还从天津亲戚处淘了一些旧书,主要是文化大革命时期的出版物。亲戚做小生意,从废品站买了一堆旧书,要拆散做包装纸。因为我常从旧书摊买书,对此很敏感,立即从中淘宝。很快就挑出二十几本,有《桐柏英雄》、《马兰草》、《扎西梅朵》、《三辈儿》、《白兰花》、《英雄赞歌》等等。这些书的扉页上都盖着图书馆的章,有天津九一中学的,天津五七中学的,大概是学校要肃清文化大革命的流毒,把它们统统卖给废品站了。可我觉得它们是特定时期的特定产物,有资料价值,就不辞辛劳,打捆提回了保定。
1983年我考入河北大学函授汉语言文学专科,需要扩大阅读面,而手头哪点儿书远远不够,于是又想起了保定市图书馆。那时办借阅证要有单位的介绍信,而那个时段我正在办工作调动,找原单位开信不合适,找新单位开信又有点儿为难,就让妻子从她们单位给开了一封。1984年9月22日,我才办好保定市图书馆的借阅证。办好借阅证我立即借了一本《外国文学简编》,因为函大正上外国文学这门课程。
我本计划把自己想看的书都借出来,好好地过把读书瘾,只可惜借过这本之后,就戛然而止。1984年10月底,我参加了保定市报社招聘考试,以总分第一名的成绩被录取,11月底就上了班,之后就是紧紧张张的开会采访写稿,写稿采访开会,再无闲暇跑图书馆。
保定市报社是新组建的单位,连办公场所都没有,借住在保定市青少年宫。青少年宫位于五四路与新北街交叉路口的东南角。保定市报借用的是一楼,一楼以上是保定团市委的办公地和青少年宫活动场所。一楼只有七八个大房间,十来个小房间,要安排7个业务部室,4个行政科室,还要安排领导办公室和一些职工宿舍,房子相当紧张。可就在房子如此紧张的情况下,竟然还安排了一间大屋做资料室。
虽说是资料室,可里面除了有全国各地的报纸和各种杂志,还有不少图书,新闻的,政治的,社会的,经济的,文艺的,方方面面,简直就是图书室。报纸杂志只能在现场阅读,书籍则可借阅。资料室发的借阅证我现在还保留着,上面记载是1985年2月5日发的。
资料室和我所在的政教部是对门,我有空儿就过去转转,看看又到了什么新杂志。我喜欢看《美术》,因为刚上中学时我曾幻想着当画家。
1988年我担任了总编室的副主任,有了为资料室增砖添瓦的责任(资料室由总编室管辖),开始关注书展书市信息。我曾参加了1989年8月的北京书展、1990年6月的保定书市,为资料室购了不少书。
1990年10月底,保定市报社搬入新竣工的编辑部大楼,资料室也鸟枪换炮,有了宽敞的阅览室和贮藏室。1991年8月底,我又南下广州,从广州书市为资料室购了不少书。
在报社工作期间,我也曾多次去保定图书馆,但不是借书,而是为了工作。
1985年初,我刚到报社工作时,政教部领导安排我办“科学宫”专版,怕我闹稿荒,向我推荐了几位铁杆通讯员,其中一位就是图书馆的工作人员,他接触的资料多,特别擅长写科普文章。我曾多次找他约稿。
另外,我还曾到图书馆借阅并复印过1948年的《新保定日报》和1949年的《保定日报》,时间是1990年10月。当时我承担了撰写《保定报志》的任务,需要查阅各个时期的旧报纸,而保定市图书馆就收藏着解放初期的市委机关报。因这些报纸成套存世的极少,所以非常珍贵。我怕图书馆不同意借阅,特意找当时的市委秘书长靳伯仁搞了个批示。
图书馆非常配合,不但让我翻阅,还同意我复印了全部合订本,只是不让带出图书馆。复印的合订本我至今珍藏,看到它我就想起图书馆对我的支持。
1999年保定市图书馆搬到朝阳路新址,2000年我搬到报社在朝阳路的新宿舍,我家与图书馆成了近邻。但我去得并不多,好像只到里面看过两三次书画展。
我退休之后,随子女到北京生活,保定的图书馆、报社的资料室都派不上用场了。可网络给我带来新的读书途径,百度一下,一般都能找到自己想读的书籍,还有专门的读书网站提供服务。只是此类网站沉沉浮浮,很不稳定,于是我批量下载书籍,建立起自己的书库。
网上搜索,一般很难找到古典书籍,我就想到数字图书馆碰碰运气,2014年6月,我一下子注册了4家,其中中国国家图书馆办的中国国家数字图书馆最棒,能找到很多心仪的书。
没想到,不用出门就能畅游国图,真是太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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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6-4-11 08:14:48 | 只看该作者
自幼爱上图书馆,
本质自是爱读纨,
一生经历多变幻,
如今数字最解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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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6-4-14 19:57:37 | 只看该作者
       入团
         ——岁月划痕之五十四
近日在整理旧证件时,无意间发现了自己的共青团离团证,不由想了入团的桩桩往事。
我是在上初中二年级时申请入团的。当时正在保定五中上学,所在的班级是36班。我们班的团支部是1965年2月成立的,那时二年级下学期刚开学不久。
我们班第一个入团的是班长石同学,后来又陆续发展了清同学、兰同学、邵同学,加之年初转学来的旺同学也是团员,有了5位团员,超过了3名团员以上可以成立团支部的条件。
团支部成立后,非常活跃,经常组织政治活动,如学英雄、学雷锋之类。还组织文体活动,如篮球比赛,周末联欢会。当然还有一项更重要的工作,就是培养入团积极分子,发展新团员。
那时加入共青团是一件很难的事,也是一件非常荣耀的事,我觉得高不可攀,就连想都没敢想。可就在这时团员清同学找我谈心,鼓励我入团。
那是一个下午,课都上完了,同学们三三两两地回家。我走到门口时,候在门口的清同学留住我,说有事。因为清同学是女同学,我有些紧张。我们班男同学基本不与女同学说话,曾有个女同学主动借给我无线电方面的书,我接受了,便成了男同学取笑的对象,我不胜其烦,很怵头与女生说话。
清同学学习一般,处事也很低调,虽然她是班里少数团员之一,但我几乎忽略她的存在。没想到她很会做思想工作,说话亲切得体,让人愿意接受。她鼓励我追求进步,申请入团。还说团支部分配她一对一地帮助我,以后还会找我谈心。
我那时正痴迷无线电,对班里组织的活动很少参加,对团支部要培养我感到有些意外,猜测着可能与我是班板报组的成员有关,还可能与石班长对我印象好有关。有了清同学的鼓励与督促,我政治热情高涨起来,积极参与班里组织的各种活动,并很快就上交了入团申请书。
为入团我似乎做过不少事,可现在能回想起来的却极少,印象最深的是在联欢会上表演过一个节目。
组织联欢会是团支部做得最多的工作,要靠近团组织就得参与到联欢活动中去。我本来没有这方面的专长,但为了表现,还是主动提出要演节目。清同学听说后很高兴,主动帮我找演出资料,很快就拿来一本文艺小册子。
这本小册子是部队出版的,里边的节目反映的都是部队生活。我觉得它不太适合学生表演,可又找不到新节目,只好从中挑选。挑来选去,最后选了一个连队饲养员如何养好猪的小快板。挑选它有两个原因,一是单人节目,可以自己演,不用求别人帮忙。二是没什么技巧,背熟之后大声说出来就行了。
我跟同学借了副竹板,天天晚上9点半之后练习。之所以这么晚,是因为每天都有晚自习,从晚上7点上,要上两节课。等回到家再吃过饭(我家住得离学校较远,放学不回家吃晚饭),就9点半多了。
当时,我自己住在相府胡同2号院的外院(父母他们住3号),院里就一间六七平米的小屋,我一人住。本以为这影响不到别人,可北边邻居冯家还是愤怒地抗议了,因为那个点儿已非常安静,我那“呱哒呱哒”的竹板声,已极具穿透力。在抗议声练习,我很难集中心思,练习效果大打折扣。
保定市群艺馆曾到我们学校普及快板,我们班的王同学就学了打花板。他学得像模像样,联欢会上经常表演,只是打完花板就退场,并不说唱。我正好相反,光练背词儿,没练打板,表演时手里的竹板就“呱哒呱哒”地打一个点儿。
由于是第一次表演节目,我上台就有点晕,背得滚瓜烂熟的词儿是怎么也说不顺溜了。好在清同学特意站到旁边,不时对着小册子提醒,我总算磕磕巴巴地表演完了。同学也给了掌声,可我知道那是出于礼节,没人会真心喜欢我的表演,除了清同学。
虽然我的小快板表演得不好,但团支部却认为我进步很大。清同学就暗示快要发展我入团了。
我本想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父母,可又觉得事情还没有板上钉钉,还是等等有了确实的消息再说吧。
就在此时,大约是1965年的7月初,父亲背篓上山了。
父亲在保定市供销社工作,而北京供销社出了个“背篓商店”,职工们背着货篓把山区社员急需的商品送上去,销售后再收购山区社员的农副产品背下来,极大地方便了山区社员生活,深受欢迎,成为行业楷模,于是保定市供销社赶紧学习,倡导“红色背篓”精神,并派出职工上山。当时有个电影就叫《红色背篓》,电影的插曲叫“背篓上高山”,所以职工就管这个活动叫“背篓上山”。实际上它有正式的名字,叫“商业工作队”。
父亲去的是涞水县,要工作3个月左右。这样,我就只能等父亲回来再报喜了。
很快就放了暑假,等初三上学期开学时,又有同学入了团,可我还没有音信,我有些焦急。
正在我焦急之际,班主任刘老师找我谈话,告诉我,团支部为发展我入团,进行了外调,发现我父亲有“一般历史问题”,解放前参加过国民党。他要求我,正确认识父亲的问题,与父亲划清界线。
国民党?反动派?那不是我们不共戴天的敌人吗?没有想到敌人就在我的家中,就生活在我身边,竟然就是我的骨肉至亲。我一下子完全懵了,仿佛整个世界都进入到了混沌之中。刘老师后来再讲什么,我几乎就没有听到。从刘老师那儿出来后,我跌跌撞撞,魂不守舍地回了家。
我跟母亲核实此事,多么盼望这些都不是真的。可母亲告诉我,千真万确。因为我小,怕我承受不了这种政治压力,所以一直没有告诉我。
10月初,父亲背篓上山工作结束,从涞水回到保定。他黑了,瘦了,一脸疲惫,说山里村和村离得很远,空旷的大山里见不到人,背篓途中不管遇到什么困难,都得自己克服。
看到父亲这么不辞辛苦地为山区的农民服务,我怎么也难以把他与国民党反动派联系起来,就非常想知道他为什么加入国民党,于是找一个机会,跟他说了学校对我的外调,并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说他确实加入了国民党,是17岁时加入的,和我要求入团时的年龄差不多。他16岁时到北京一家百货店当学徒,师兄冯某某看他人不错,干得也不错,就介绍他加入国民党。我不知这位冯师兄是否也如清同学一样热心,反正父亲是被他说动了,最后真的成了国民党。
父亲的政治嗅觉是太迟钝了,仅过了3年国民党就成了反动派,他的政治前途毁了,还连累了我们做子女的。我对他这一抉择耿耿于怀,这不仅让我无法入团,还害得我在同学面前矮了一截儿,连清同学也都不再理我。
很快我就听说,班里的崔同学和我有着相同的命运。崔同学追求进步的愿望比我强烈,干得也比我好,爱管事,由于是小组长,个子又矮,人称“小干部”。他也因为父亲有问题入团受阻,听说他的父亲加入的是三青团。
同病相怜,我俩成了好朋友。我们不仅一起参与班里的活动,像扒火车去北京看大字报啊,步行串联啊,还于1969年8月一起参加了内蒙古生产建设兵团。
到兵团后,我俩都入了团,最终都实现了自己的愿望。印象中,兵团外调一般都是发外调信,不知父亲单位怎么给父亲写的证明,也不知当时团支部怎么把的政治关,反正我是顺利地通过了政审。
我是1970年3月入团的。一帮一对我帮助培养的是钧战友。到兵团后我分配到六师战勤连七班,钧战友是七班的战斗小组长、共青团员,他是保定二中高中的学生,比我年长,像大哥哥一样地帮助我。我对他感激终生。1972年他选调去了包钢,当了人民教师。返城后战友们多次聚会,仅大型聚会就举办过两次,可他都没有参加,我俩至今还没有见过面。
1972年5月,我担任了连队团支部副书记(书记是连队副指导员、现役军人),主抓宣传,也曾帮助别人入团,当然,也像清同学、钧战友一样热心。
1975年10月,我返城回到保定,进了一家小塑料厂。厂里也有团支部,可我没有印象参加过团支部的任何活动,唯一与团支部有关的记忆,就是发给过一本《团员超龄离团纪念证》。时间是1977年4月1日,那时我已经28岁,超过了团员规定的最高年龄,不得不离团了。
返城后我与初中那些要好的男同学取得了联系。石班长在介绍同学情况时就提到了清同学,说她在保定市邮电器材厂工作,住在该厂的宿舍。
1992年1月,班里的女同学董同学曾召集十来位男女同学聚会,说清同学也要参加,可实际上没到。
2005年1月,崔同学的儿子结婚,我去参加婚礼,从其他同学口中得知,清同学已经去世,是自杀。
听说自杀的缘由是,我们班的一位学同学发展清同学参加传销,说有高回报,而且想用钱还能取出来,于是清同学没和家人商量,就把家中全部积蓄都交给了学同学。后来清同学家人重病,急需用钱,清同学找学同学取钱,学同学却说钱已经拿不回来了。
清同学无法和家人交待,很绝望,一时想不开,竟自杀了。对此,同学们都悲痛而惋惜。
2014年5月,我到保定街头拍摄与我相关的老建筑,在寻找厚福盈小学时,有一位女同胞过来问我是不是姓苑,又问我是不是五中的,我惊异中细辨,认出她就是学同学。她向我介绍了女同学情况,说已有4位去世,其中就包括清同学。她提到清同学时神情自然,看不出一点儿与她相关的迹象,以致我怀疑清同学是否因她而死。
清同学已经走了,离团证还在我手里,翻看它眼前就会浮现清同学的影子,不由感叹,流毒全国的传销怎么不能绝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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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6-4-15 08:26:03 | 只看该作者
忆起入围曲折情,
初二后期就申请,
只因父亲被耽误,
兵团入团回城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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