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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清风修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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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月划痕(1—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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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11-9 21:47:00 | 只看该作者
王大娘是照顾我最多的邻居,人非常好,可惜当时没有留意,好多事情都没记住,所以写不出多少生动的事例,很对不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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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11-10 08:26:00 | 只看该作者

同院邻居王大娘,

曾有很多故事讲,

各种笑话还抗日,

精心帮教做饭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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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11-11 17:49:00 | 只看该作者
            玩具与玩伴
                 ——岁月划痕之九
  女儿不间断地给外孙买玩具,可外孙并不满足。外孙的玩具已充斥屋子的犄角旮旯,收拾都收拾不过来,可他每个星期还都要买。为什么会这样呢?我归结为他不去学校(以前是幼儿园)就只能自己玩儿。看着他一个人玩儿那些积塑拼插块儿,植物大战僵尸,愤怒的小鸟,陀螺战士,也确实能感到他的孤独。
  他偶尔能约同学来家里玩,或到同学家里去,但这要麻烦家长接送,还影响学习,所以一个学期也玩儿不了几次。他的同学来家的时候,他玩儿得那样开心,喊声、笑声就是主旋。欢声笑语也就持续一个多小时,同学的家长就来了,他只能依依不舍地说“再见”。
  他经常要求大人陪他玩儿,虽然没有与伙伴一起玩儿时那样兴奋,但还是要比一个人玩儿高兴多了。
  我也曾羡慕过他,因为我小的时候,玩具少得可怜,就是我女儿小时候也只有两件玩具,一套积木,一个布娃娃。之所以给她买积木,是因为我小的时候玩过邻院儿小朋友的积木,觉得趣味无穷,而父母又不给我买,就想在女儿身上弥补这个遗憾。
  父亲给我买的玩具,真正上了“玩具级”的只有两件,一只铁皮青蛙,一条木鞭。
  我对铁皮青蛙比较满意。它上了发条就自己会跳动,当时觉得特高级。要是搁到现在,也只能算是小儿科。
  印象中是我6岁时,父亲作为生日礼物送给我的。一拿到手,我立即去找我的小伙伴们,我觉得与小伙伴们分享快乐,我会更快乐。
  喜子、小儿、心宅他们没有见过这么新鲜的玩意,都围拢过来看。那青蛙绿色的脊背上有白色的条纹,大大的眼睛像真的一样。我用钥匙给它上好发条,往地上一放它就一蹦一蹦地跳个不停。我们一帮小孩则围着它喊啊,闹啊,直到它发条松弛后停下来。在伙伴们关注的目光中,我再次给它上好发条,于是它又接着蹦跳,我们则又欢叫起来。
  喜子的年龄和我一般大,因为都是男孩儿,我们在一起玩的时候最多。他们家与王大娘家住对门,也就是住在了北房东边的一间半,我经常去他们家玩儿。
  喜子家的家具很多,有高大的柜子,还有带床头的大床,带橱子的桌子。最引人注意的是墙上镜框里的大照片,喜子爸爸妈妈的人头是那么的大,几乎和真人一样。喜子的妈妈头上戴着白纱,身上披着白纱,喜子的爸爸穿着洋装。后来我知道那是结婚照,可我的爸爸妈妈也结了婚,并没有那样的照片。
  喜子的父母都在理发馆上班。他还有一个十六七的姐姐,也在学理发。新搬入的住户中,多数都说家乡话,只有喜子家说保定话。
  喜子家与王大娘家共住的那个北房中间的屋子,有一个后门,后门通着一条一米宽的夹道,夏天时把屋子的前后门都打开,就有过堂风,是全院最凉快的地方,大人孩子们都到这儿乘凉。一有凉风吹过,我和喜子就喊:“风儿风儿好凉快,婶子大娘打狼来。”这歌谣是喜子的妈妈教给喜子的,为什么风凉了狼就会来?喜子也说不上来。
  小儿是女孩儿,比我小1岁。她的父亲是一家澡堂的领导,她母亲没有工作。她家住在南屋,屋里没有我家的西屋光线好,但里屋外屋都挺宽敞。外屋放了些做饭用的东西,里屋有一个大土炕占了小半间屋,靠西墙放了一张黑色的方桌,方桌左右各放一把黑色的椅子,桌椅都显得很笨重。
  她家的墙上贴了一幅宣传画:一个小哥哥正微笑着看着一个小妹妹,他们都怀抱着鸽子,脸上的神情天真,自然,质朴……而且都胖得那样可爱。看着看着我便不由地想,他们要是我的小伙伴多好哇!小儿的妈妈说,这幅画叫《我们热爱和平》,并把那几个字教给我们。可我印象中那几个字写得歪歪扭扭的,好像真是那个小哥哥或小妹妹写的似的。
  小儿的妈妈会讲很多故事,对小孩儿很有耐心,也很宽容,总是和颜悦色的,想方设法哄孩子们高兴,就是调皮捣蛋她也不训斥,所以我愿意去她家里玩儿。
  小儿和我一样,也是刚从农村来到城市的孩子,但她文静,还讲卫生,不像我玩儿到晚上就像土猴似的。
  我只记得,我们在一起玩的时候,似乎她更有主意,能说出一些我从未见过的游戏。
  心宅家住在靠南侧的那间6平米的西屋。她的父亲在修表店工作,曾送给过我父亲一把用座钟发条做的小刀。她母亲没有工作。她的叔叔正在保定上学,也住在这里,屋里是很挤的。比较起来,我和心宅在一起玩儿得最少。她也是女孩子,但总凶巴巴的,我有点怵她。
  我对父亲从庙会上给我买的木鞭,不太满意。
  那时候庙会上卖的兵器,都是农民伯伯手工制造的木制古代兵器,也就是刀枪剑戟斧钺钩叉,没有现在的能射击能闪光的枪。
  父亲给我买的是一条七节鞭,鞭身上盘着一条微微突起的龙,看上去很精致,父亲说它就叫盘龙鞭。可我更喜欢喜子的兵器,喜子的父亲给他买的是一杆红缨枪,有长长的枪杆,银色的枪头,枪头四周还绑着染了红颜色的麻,我觉得他的兵器更厉害。
  可父亲说,古代的大将都骑骏马,穿重甲,对刀枪有较好的防护作用,而沉重无刃的鞭,是破重甲的最好武器。鞭也不是一般人就能用的,只有力大无穷的壮士才能挥动,所以历史上用鞭的武将不多,但用鞭的武将都是赫赫有名的大将。父亲说,唐朝的名将尉迟恭用鞭,宋朝名将呼延赞用鞭。他还给我讲了尉迟恭“单鞭夺槊”的故事。还说等你长大看看《隋唐演义》、《呼家将》等小说就知道了。
  可我在和小伙伴们玩“打仗”时,却没有感到鞭有多么厉害,多么神奇。
  一般玩儿打仗时,我们最少都有四个人,除了我和喜子,还有斗儿和大生。斗儿和我一般大,他们家住在3号院儿的里院东屋,我们住的西屋就是借他们家的房山盖起来的。他们家搬来的比我们家稍晚一些,因为他们老家也是饶阳的,我的父母和他的父母认了乡亲。我们两家刚认了乡亲,斗儿的母亲就让我去他们家住了好几天,所以我和斗儿很快就成了好朋友。大生也和我一般大,他们家住在9号院,他的父亲在照相馆工作。他跟我们玩儿“打仗”时,一般都使用胶卷的包装纸卷成的长纸棍,我觉得那一定是他爸爸给他的。
  除了我们4 个人,好像11号院的孩子有时也参加战斗。一些孩子买了武将的花脸,戴在脸上很有武将的派头,我没有这样的花脸,就用彩色的硬纸壳做了一个古代将军盔,戴在头上。
  我们多数情况都在门口的土坡前开战,一拔儿在坡上,一拔儿在坡下,高喊着:“冲啊!杀啊!”对攻厮打。喜子自然用他的红缨枪,斗儿则用长柄的大刀,我的鞭虽然精致,但太短了,和他们打起来总占下风。只有大生的纸棍看起来很吓人,但打在身上并不痛,我才能和他打个平手。
  几番拼杀,我的鞭便被刀枪碰得遍体鳞伤,那些漂亮的花纹变得斑斑点点,原来花纹都是用腻子做的。
  父亲还给我买过洋片。那是一种彩色卡片,就像成版的邮票一样,买时都印在一张硬纸上,玩时再剪开。有一种剪开后大点的,细长,像书签一样。一般都是长方形的,和大张的邮票差不多。上边画的人物多出自孩子们爱听的故事,如《西游记》《封神演义》《水浒传》《三国演义》等。一般一版是一套,人物都出自同一个故事。
  父亲最初给我买的洋片,上面画的是《封神演义》的人物,什么托塔天王、姜子牙,哪咤、杨戬、土行孙,看得我爱不释手。父亲还给我讲这些人物的故事,听得我非常着迷。
  父亲还告诉我,这种东西可能最先出现于香烟盒中,而香烟最初又是洋货,所以就被人们叫成“洋片儿”了。
   “拍洋片儿”的规则是:首先凑齐要拍的洋片儿,一人出几张事先约定。再把大家凑的洋片儿,花面冲上摞在一起。之后划拳决定每个人拍的先后顺序,再按顺序拍洋片儿。每人只准拍一下,可以直接拍在洋片儿上面,也可以拍在洋片的侧面。一次拍击能使几张变成底面冲上,就赢几张。余下的按顺序继续拍,直到全部被人赢走。
  我拍洋片儿的技术不好,斗儿最好。多的时候怎么拍,少的时候怎么拍,手形怎样变化,他很注意研究,多数情况是他赢。大生玩得也不错,能赢我。喜子与我不相上下,但胆子小,怕输,往往不愿参加。所以玩起来多数情况我是输家。
  我特喜欢那些绘有《封神演义》人物的“洋片儿”,我往往把它们作为我练习画画的摹本。所以,拍洋片儿时,我总是把它们特意挑出来,以防被小伙伴们赢去。
  父亲还给我买过玻璃球儿。那是一种有多瓣花芯的玻璃球儿,个头和吃的糖球儿差不多。花芯有多彩的,有单色的。本来多彩的更难制造,可卖的多数是多彩的,反而被认为不如单色的珍贵。还有一种是无芯的,通体透明清亮,但往往不被伙伴们认可,他们说是“汽水”,不是正宗的玻璃球儿,不带玩儿。
  玩儿的时候,先在地上挖个坑,再从远处画一条线。之后,从坑的位置依次向线的方向弹,依据球儿离线的远近,决定弹的顺序。再按这个顺序向坑的方向弹。规则规定,入坑之后就有了灭掉对手的权力,谁的球儿被入过坑的球儿击中,谁就算输了。入坑之前,也可互相弹击。目的是把对方击得离坑更远,自己处于入坑的有利位置,这属于防御战。
  玩玻璃球儿,我也不是行家。因为不是弹出,而是在手指挤的同时,手向前擩,他们叫我“老擩子”。可我只会挤,不会弹,再不向前擩,那球更走不远了。虽然他们多次威胁取消我的参赛资格,但并没有真的实施。
  玻璃球儿的玩法也有两种,一种是只分输赢,不真的赢东西。另一种,是玩儿真的,输方就要把球儿给了赢方。以我那种只会挤的手法,自然输家往往是我。
  不过我还不是我们4人中最差的,如果只有喜子我们两人玩儿,我还胜多负少呢!斗儿玩儿玻璃球儿的技术特棒,能悬空弹射,让球儿像炸弹一样击中目标,有时竟能把对方的球儿击得粉身碎骨。
  记得那时我有不少的玻璃球儿,放在一个纸盒中,常拿出来欣赏玩耍,轻易不和别人玩儿真的。
  父亲还给我买过什么玩具,挖空心思也想不起来了。好像还有一个彩色的小皮球,但不知是给妹妹的,还是给我的了。
  当然,过年时父亲也会给我买一些鞭炮,但二踢脚要他放,大响鞭要他放,起花要他放,我只放那种拆散的小红鞭炮,算是我们同乐,不能算是专门给我买的玩具。
  回想起儿时的玩具,确实没有几种,但觉着无论是“打仗”、弹球还是拍洋片,都有无穷的乐趣,那时梦里都会梦到这些,细想起来,乐趣应该是在和玩伴们的交流中产生的吧!
  现在的孩子虽然玩具多多,但住在楼房林立的小区,没有了与同伴一起玩耍的环境,他们是怎么也体会不到我小时候的那种乐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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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11-12 10:02:00 | 只看该作者

想起儿时玩具缺,

游戏项目却不绝,

而且伙伴特别多,

童年精彩胜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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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11-13 08:59:00 | 只看该作者
                 虫趣
            ——岁月划痕之十
  现在科技就是发达,从网上就可以下载法布尔《昆虫记》的朗诵版。外孙非常爱听,连吃饭时都听,听着听着还能笑出声来。他也喜欢《昆虫记》的绘画注音版,经常津津有味地翻看。可他并不喜欢真的昆虫,我给他捉过小蚂蚱,他不但不喜欢,还有些害怕,不敢碰它一下。屋里偶尔有只比蚊子大不了多少的小飞虫,他都会惊慌地高喊:“姥爷!虫子!”
  家里有虫子都是我清除,我自小就不怕。不但不怕,还很喜欢,我觉得小虫子也很有趣。
  记得小时候,我看到院里有成群结队的蚂蚁,就会蹲下来观察,想看看它们究竟在干什么。母亲会告诉我:“蚂蚁在搬家,因为快要下雨啦!”它们怎么知道天要下雨,我很奇怪。
  我还看过蚂蚁搬运死去的蚂蚱,参与搬运的蚂蚁虽围了蚂蚱一圈儿,可相对大蚂蚱它们显得还是很渺小,但它们照样拉着大蚂蚱走。后来知道,蚂蚁都是大力士,能举起超过自身体重十倍的东西。那个全国出名的“蚁力神”正是凭着这点忽悠人的。此事讳莫如深,我也就不说了。
  蚂蚁还爱打架,一打就是群架,战斗结束,不知胜负如何,只见尸横遍野。我很讨厌它们打架,经常使用一种野蛮的方法劝解——用小棍拨拉它们。劝解还是有效的,它们不再恋战,纷纷逃离。
  我在公园还看过一种大蚂蚁,得有七八毫米长,看着都吓人,我不敢惹它,怕它有毒。后来知道它叫黑蚂蚁,也叫拟黑多刺蚁,就是做“蚁力神”的原料。
  后来,我租住农村的房子时,屋里有一种黄色偏红的小蚂蚁,长着一个带毒针的尖屁股,一碰它就用毒针蜇人。被蜇后是又酸又痛,苦楚钻心。它的毒性很大,就是把它碾死在身上,也会起一片疙瘩。它有趋光性,晚上挂灯泡的那片屋顶上经常爬得黑压压一片。我曾用了一整瓶“敌敌畏”原液喷熏,结果黄蚂蚁没有灭绝,我倒给熏成了肺炎,输了7天庆大才退烧。后来,听说那不是蚂蚁,是用来防治天牛等钻蛀性害虫的肿脚蜂。估计是因为我们住的房子是用杨树的树枝充当的檩条和苇箔,才钻出了这种东西。
  虽说天牛是害虫,可它长得好看,尤其是那双长而有节的触角,像大侠的软鞭一样,我很喜欢,我曾画过一张天牛的画像,送给我们小学的刘老师。对天牛的天敌肿脚蜂我却喜欢不起来,因为它不但长的难看,还害得我至今闻不得异味。
  有一次,我发现蚂蚁在扁豆秧上爬上爬下,就问母亲它们在干什么,母亲说:“在吃蜜虫的巴巴。”我看了一下,扁豆秧上确实有不少绿色的小虫子。后来才知道这种所谓“蜜虫”,其实就是蚜虫。原来,它们吸了植物的汁液,会分泌蜜露,蚂蚁是来吃蜜露的。蚂蚁把蚜虫当成了自己的“羊群”来放牧,蚜虫体内的蜜露多了,蚂蚁会像牧民给羊挤奶一样帮它挤出来;蚜虫脚下的枝叶枯萎了,蚂蚁会像牧民转场一样,将蚜虫转移到新的嫩叶上去;蚜虫的天敌来袭,蚂蚁还会像牧民保护羊群一样地保护蚜虫,比如赶走蚜虫的天敌瓢虫。
  据说,瓢虫中的七星瓢是捉蚜虫的能手,母亲管它叫“花大姐”。我曾捉到过“花大姐”,圆圆的,红红的,亮亮的,像塑料玩具一样,非常可爱。我把它放在手上观察,开始它一动不动,后来慢慢爬起来,爬着爬着,突然展开翅膀就飞走了。不过我一直没有观察到它怎么吃蚜虫。
  母亲还管一种像一分硬币那么大的一种扁片虫子叫“臭大姐”,它身上还真带着臭味。后来知道它学名叫椿象,现在屋里还能发现它的踪影。
  有段儿时间,我曾觉得瓢虫与金龟子是一类昆虫,因为大风车中的刘纯燕就穿着瓢虫装扮的衣裳,称自己是金龟子。后来我才知道金龟子与瓢虫是两种昆虫。金龟子和瓢虫虽然都属鞘翅目,但一个是金龟子科,一个是瓢虫科。
  印象中母亲管一种爱向灯上撞的虫子,叫“瞎老碰”,蚕豆那么大,亮绿的鞘翅,奶黄的肚皮,我觉得应该也是金龟子的一种。有一年税务角的路灯底下就飞来好多这玩意儿,人们都捉了去喂鸡。
  我还见过一种叫“纺线虫”的虫子,觉得可能也是金龟子。它个头较大,黑色的鞘翅滑而硬,上有白色的细碎斑点。腿坚硬有力,带着刺和勾。头很小,两根须却很粗。看上去有点儿吓人。
  这种虫子是喜子的父亲给喜子捉的,有好几只。喜子的母亲说它叫“纺线虫”的,会纺线的。
  为了让“纺线虫”演示纺线给我们看,喜子的母亲特意用秫秸做了一个简易“纺车”。将一段粗秫秸芯插在一根细竹签上,再把竹签两端插上秫秸,分别作为封堵和握柄。然后将三根细秫秸皮插在三只“纺线虫”颈后的甲缝里,并把插上“纺线虫”的秫秸皮对称地插在秫秸芯上。“纺线虫”此时成悬空状,便想飞走。它一飞动便会发出“嗡嗡嗡”的纺线声。再稍给秫秸皮一加力,三只“纺线虫”就会围绕“纺车”转起来,还真有点纺车的感觉。
  看着喜子拿着“纺车”的得意劲头,我羡慕得不得了,盼着我父亲也给我捉到“纺线虫”。
  父亲没给我捉到“纺线虫”,却给我捉到了蚂蚱。他是晚上外出时捉到的,他告诉我路灯亮了之后,路灯附近的墙上就有可能落着蚂蚱。听他这么一说,我晚上便会有意地出去转一下,没想到还真能隔三岔五地捉到蚂蚱,有大的,有小的,有黄的,有绿的。
  有时还能捉到担丈勾,一种绿色的尖脑袋的细长的蚂蚱。后来知道,担丈勾的学名叫中华剑角蝗,也叫中华蚱蜢。没想到小小的担丈勾名字上都冠以“中华”,也应该是中国独有的吧。这担丈勾也是有大有小,有胖有瘦,从我的观察看,这种差别不是营养造成的,而是种类使然。有的小担丈勾比花生豆还小,可又宽又厚,让人不由地想起矮胖子,我不喜欢它。
  后来我还在树上捉到过一种像蚂蚱的昆虫,它尖头修翅,须长过身,通体透明,绿如翡翠,嫩如韭黄,叫起来“嘶嘶”的,后来对照资料,觉得是螽斯的一种。
  其实蝈蝈也是螽斯的一种,学名就叫短翅鸣螽。秋天的时候,山区的农民伯伯会挑着担子进城卖蝈蝈,担子两头挂的蝈蝈笼子都像小山一样,里边的蝈蝈都“啯蝈”地叫着,像是在大合唱。我会缠着母亲让她给我买一只,于是院儿里也有了“啯啯”声。听着蝈蝈歌唱,就像回到了老家的小院儿。
  保定的著名画家许鸿宾就最擅长画蝈蝈。人称“蝈蝈许”。我曾求得他的一只蝈蝈,确实画得形神俱妙。
  除了在灯底下捉蚂蚱,我还在草地里捉过。胡同里有草的地方只有3处。一处是公共厕所后边的院儿,一处是清和园澡堂的院儿,还有一处是3号的外院。
  公共厕所后边的院儿严格说来不是院子,而是2号院、3号院、厕所围成的死空地,但孩子们为了进去玩儿,把厕所的墙扒了一个豁口,遂貌似成了厕所的后院儿,里边只有乱砖和野草。清和园澡堂的西侧有个院儿,是用来堆煤的,但院大煤少,空地也就长了野草。3号院的外院面积不小,但只有一间借里院北房后墙盖的六七平方米的小房。外院的南侧是砖砌的小甬路,北侧则是野草,野草中还有院里人种的向日葵。这几处野草地中都有小蚂蚱或小担丈勾。偶尔还能见到蚂蚱的幼虫“蝻”,我们叫它“蚂蚱敦儿”,因为仅长出翅芽的小蚂蚱看着很敦实。在草地里蹚蚂蚱也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每跳出一只,都会令人激动不已。
  3号院儿向日葵开花的时候会有蜜蜂,嗡嗡叫着在向日葵的大脸上吻一下就离开,接着又吻。我也很喜欢蜜蜂,但不敢捉,知道它会蛰人,还知道它蛰人后蛰针后留在人的皮肤上,而蛰针连着它的内脏,它会因为失去内脏而死去。还能见到细腰的马蜂,橙黄色,带着花纹,非常漂亮。我依然是只敢远观,因为它蛰人更厉害。我还见过粟子那么大个的黑油蜂,孩子们叫它牛蜂,说能蛰死牛。不过蜂的种类中好像没有这一类,我觉得应该属于熊蜂吧。因为听说它能蛰死牛,而我又没有牛那么壮实,所以见了都躲得远远的。
  草地里偶尔也能见到蝴蝶。多数是常见的菜粉蝶,如果能见到一只黑黄花儿的凤蝶就会高兴不已,会悄悄地跟着,试图捕捉,但它并不落下来,跳动着飞舞几下就跑得无影无踪了。我还曾见过一种完全黑色的蝴蝶,飞得姿势很怪异,我们都叫它“黑老婆儿”,不知学名叫什么,齐白石画过它。
  胡同里较少见到蜻蜓,雨后有时会有那种橙色的小蜻蜓。护城河边上有青绿色的大蜻蜓。有的大孩子捉到一只后,会用细线拴上,再把线拴到一根棍上,然后挥动起来,嘴里喊着:“老青来!老青来!”吸引其它蜻蜓来交配。我怀疑这美人计太过明显,没有上当的,可我猜错了,蜻蜓的智商没有我高,就有过来追逐的。一旦它把美人追到手,自己也就落入了大孩子的网兜。
  还有一种红得胜过辣椒的蜻蜓,我们就叫它“小辣椒”,非常好看,由于极少见,我从来没有捉住过。另外还有尾巴上带半个“制钱”的,我们就叫它“制钱”。还有身上的花纹像膏药的,我们就叫它“膏药”。现在都难得一见了。
  我们捉蜻蜓的手段现在想来是过于残忍,用竹扫帚枝打。由于胡同各院儿都较少用到竹扫帚,这东西就很难找,一旦找到我们就会拆开,人手一枝。用扫帚枝打下的蜻蜓往往缺胳膊断腿儿。大概在1959年杨淑胡同改造为新北街的时候,拆除临街的房子后出现大片空地,也不知从哪儿飞来那么多蜻蜓在空地上集会,大有遮天蔽日的感觉。这下我们这些孩子可得理喽,放学后就跑到空地去捉蜻蜓,还比赛谁捉的多。按说蜻蜓是益虫不应该捉的,可我们为什么要捉?现在也想不出理由,只能用“发废”(调皮)来解释了。
  我在东关公园还见过一种昆虫,像缩小了的蜻蜓,又像放大了的蚊子,但它比蚊子可漂亮得不知要有多少倍。常见的是通体一色的,其颜色有红的、橙的、绿的、蓝的等。尤以一种亮蓝色的最为抢眼。还有的带着花纹,五彩斑斓的花纹如同油漆画得一般,而且纹理和色彩千变万化,决不雷同。后来知道它叫豆娘,好像是一个美丽女子变的。至于为什么要变,就不知道了。
  (2012年7月,我带外孙去北京嬉水湾玩儿的时候,就看到有的孩子捉到了大个的黑色的豆娘,觉得少见,赶紧拍了个照片。)
  春天的时候,我还在东关公园见过刚出生的小刀螂。公园小河的两边长着很多大柳树,柳树下边是砖砌的护栏,从柳树上孵化出的小刀螂还没长翅膀,一离开嫩绿的柳丝就落在护栏上。我会顺着护栏寻找小刀螂,一发现就是一群,少则几只,多则十几只。这些小生灵可爱极了,身体绿得透明,像刚刚用水洗过。它们昂着头,翘着尾,东张西望,不停地打量着新鲜的世界。有的两只螳臂挥舞起来,像在演习武艺,有的身体一起一伏,像是发现了敌情。别看它们个小,跑起来可快了,东一个西一个地撒欢,像飞离了护栏一般。我小心地捧起一个,想和它亲近亲近,可它却不愿意,沿着我的手臂没命地逃,害得我怪痒痒的。
  东关公园蝉也多。最早出现的蝉个头小,身上的花纹是褐色的,翅上有白色的斑点。据说这种蝉一叫,就该麦收了。
  还有一种蝉在天热之后出现,叫声是:“知——了,知——了”,大概因为有了这样的叫声,蝉才有了“知了”的别名。可母亲却管它叫“叽了”,因为它的叫声听起来也像“叽了”。还有位姓程的小学同学说它叫“伏嘀儿”,因为它数伏后叫得欢,而且叫声像“伏嘀——儿”。我听了听,还确实有点儿像。
  还有一种通体黑色,翅膀透明的大蝉,叫起来就是一个单音“嘶”。这种蝉虽然是直嗓子,但擅合唱,一个叫周围的就都叫。最奇怪的是,它们没有指挥,完全靠心有灵犀,就能叫得整齐划一,说叫都叫,说停都停。
  那位姓程的同学总带我一起去东关公园粘蝉。他带的工具是洗好的面筋(为防止路上干了,把它泡在水瓶中)和一根长竹杆。我们在树下循声搜索,等发现落得较低的蝉后,他就揪一块面筋粘在竹杆的顶部,然后举起竹杆将面筋悄悄贴近蝉的脊背,等到非常接近时,他猛然一推,蝉就被粘住了。我们在蝉的惨叫声中,欢呼着把竹杆放倒,迅速将蝉捉住。它是很少能逃掉的。
  另外,1962年我回老家时姥爷还教给我一种捉蝉的方法:把高粱秸剥开一头,将剥开的秸皮插入柳条编得圆环中,做成一个漏斗形的大口笼子,发现知了之后,把高粱秸举上去,将笼口冲着知了猛然一推,知了就落入笼中。它挣扎时抖动的翅膀就会卡入秸皮的缝隙之中,再也脱不了身。
  听说,蝉是昆虫界的老寿星,它的幼虫要在地下生活几年到十几年,才钻出地面。我们都管刚钻出地面的蝉叫“叽了猴”,它蜕下的皮是药材,叫蝉蜕,据说有散风除热的功效。
  在夏天的雨后,胡同的孩子们还玩蜗牛。我第一次看到他们玩蜗牛时,感到有些不可思议,大家齐声唱着:“牛儿,牛儿,先出来犄角,后出来头儿。先盖瓦罐,后盖楼儿。”曲调悠长肃穆,颇有和尚念经的韵味。唱的同时还拿着蜗牛在衣服上不停地画圆圈,犹如大仙们画符。在虔诚的期待中,蜗牛真得探出了头。它摇动着触角,试探着向外钻。全部钻出后,便拖着它那软软的躯体,背着自己的房子,不慌不忙地向前爬。我一直惊奇那首歌的招唤魔力,后来才知道,那是因为孩子们拿着它在衣服上画圈,摩擦热了它的房子,它实在呆不下去,才被迫钻出来散热的。
  雨后胡同积了水,还能见到一种可以站立在水面上的小虫,它有一个像树枝一样的细长身体,身前有两条短腿,身后有四条极细的长腿,就靠腿上那极小的爪,就能站在水面,并在水面跳跃前进。我们叫它“棒棒游”,后来知道学名叫宽黾蝽。
  我还喜欢并养过蟋蟀,我们都管蟋蟀叫蛐蛐。由于这是一样很大的话题,就只能以后再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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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小喜欢小昆虫,

林林总总多品种,

细细说来慢慢讲,

当年经历再现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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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11-14 11:01:00 | 只看该作者
           屋顶上的七星庙
                   ——岁月划痕之十一
  在我搬入相府胡同4号院儿一两年之后,大概是1956年的时候,有胡同邻居告诉我们院儿的住户,老房东之所以全家搬走,是因为这个院儿闹鬼。
  那时候我只有六七岁,对鬼到底是什么东西,还没有什么认识,就知道它非常可怕,所以我看到大人们神情紧张地悄悄谈论这件事,我也跟着紧张。
  大人们似乎不愿意让孩子知道这件事,一点儿有关信息也不跟我们透露,不过我还是从胡同的大孩子嘴里知道了一些情况。他们说,我们这个院子风水不好,院子地面南高北低,房子是南低北高,而且北房是三间,南房是两间,形成“一头大一头小”的棺材形,所以阴气很重。
  还说老房东住的时候,北房西边的那间屋子夜里经常闹鬼,屋里的东西会自己移动,就像有人搬挪一般。一个大孩子还故作神秘地暗示,这间房子是因为出过什么事,才闹鬼的。
  是什么事呢?我特想知道,可他就是不告诉我。他不但不告诉我,还装作鬼的样子吓唬我:“小心半夜鬼掐你。”
  我还真的害怕了,一到晚上就提心吊胆,想象着鬼是个什么样子,会怎样来掐我。
  我觉着鬼可能浑身长着长毛,尖嘴猴腮的,因为奶奶不让我晚上出去的理由就是:“外边有‘毛猴子’,抓小孩!”由于鬼和“毛猴子”都是令孩子恐惧的东西,我便觉得鬼和“毛猴子”是一类。
  后来读鲁迅的书才知道,奶奶嘴里的“毛猴子”在北京叫“马虎子”,既不是动物也不是鬼而是人。鲁迅考证他应该是“麻祜”,即传说中隋炀帝时负责督造大运河的麻叔谋。因为传说他吃小孩,所以人们就用他的名字吓唬小孩。
  另外,我还觉得鬼和“地魔”也是同类,因为奶奶不让我出去乱跑时,就会说村里在闹“地魔”。她说,“地魔”是个像小孩一样高的矬墩,没有头,也没有手脚,却会行走,专干害人的坏事。除了攻击家禽家畜,也伤害小孩,比如把小孩推入粪坑淹死之类。
  再就是我会套用小人书里的形象,觉得鬼也可能与小人书里的妖怪长得差不多。
  我弄不清鬼到底是什么东西,就注意了大人们的议论,他们再说这类话题时,我会偷偷地听。一次,我听到院里一个大人讲亲身经历,听得我是毛骨悚然。他说,一次,他住了一个小旅店,夜里想解手,便提着灯笼去了厕所。灯笼放在地上时怎么也放不稳,他左试右试终于找了个可放之处。方便完之后,再提灯笼时发现是个秃头鬼给它顶着灯笼。吓得他灯笼都没敢拿,就慌慌张张去找店家。店家不信,自己去了厕所。一会儿店家回来了,手里拿着灯笼,说什么都没看到,还让他再去看看。他说打死也不敢去了。
  我们院也有个小厕所,一般白天我去胡同口的公厕,夜里多用它。自从听了这段亲历,我也是打死都不敢去了。
  在院里的孩子中,我从来都充胆大的。可此事之后,我清楚自己心虚多了。怕黑,没灯的地方不敢去了,总是想象那地方藏着什么可怕的东西。晚上去公厕,一溜儿小跑不敢回头,总觉得后面有什么东西在跟着我。晚上即使有灯,都不敢一人独处,大人们串门可能剩下我一个人时,我会假装若无其事地悄悄跟随。
  深夜醒了,有时我也会观察一下,看看是不是有什么东西在凭空移动。我害怕看到,又渴望看到,但最终没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为什么院里不再出现这类事情,后来我找到了答案,原来是由于老房东请法师在南屋东侧的房顶上盖了一座镇鬼的小庙。
  这也是我听胡同的邻居们说的。他们说,由于院里老是闹鬼,老房东就请了法师。这位法师姓字名谁已无从考据,但他应该是位道士,因为他尊的神是北斗七星君。他是不是保定解放时还存在的玉清观或洞阳宫的道士就不得而知了。
  据说法师的道行很高,一番观察之后就查清了作耗鬼祟的来历。但那鬼祟不是寻常鬼祟,凭法师的法力还没办法把它铲除,于是法师就请了他尊奉的北斗七星君来震慑鬼祟。他主持着在南屋顶上偏东的位置盖了个一米多高的小庙,用于星君们安身。小庙正冲着西边的那间北屋,星君们可以随时观察西边那间北屋的情况,感觉大体和监狱岗楼差不多。
  小庙建成之后,院里还真的再没有出现过什么怪异之事。但老房东可能在一直犯嘀咕,所以最终选择了不在此宅居住。
  当初租房户就曾奇怪,房东为什么要把整个院儿都出租。后来知道了缘由,都骂房东隐瞒真相,坑人害人。可人们也只是背后议论,并没有人去当面质问,更没有人因此而搬走。一是随着外来人口的增加,房子越来越难找;二是人们并没有发现传说的那些异常。
  老房东是否因此搬走不得而知,反正我是对此很犯嘀咕。北斗七星君哪是什么神?那是一等一的大神,怎么对付个鬼祟还得如此劳师动众?
  而且我还听说,北斗七星君是七位大神的豪华组合,分别对应着北斗的七颗星星。其中有两颗是我听说过的,那就是文曲和武曲。好像《水浒传》曾提到,宋仁宗是赤脚大仙下凡,出生后就哭起来没完,不仅把他爹真宗哭烦了,还把玉皇大帝也哭烦了。玉帝只好派太白金星来安抚。太白金星变了个老头儿见真宗,说有让孩子不哭的秘诀。老头儿见了孩子在他耳边说了八个字,孩子真的就不哭了。这八个字就是“文有文曲,武有武曲”。原来玉帝答应赤脚大仙,让文曲星和武曲星下凡辅佐仁宗。这文曲就是后来的包公,武曲就是大将狄青。
  能给皇帝保河山的天上星宿大神,怎么还要集体坐班当看守才能镇住这么个不知名的小鬼?简直匪夷所思。我便怀疑这鬼祟不是一般角色,应该跟《西游记》的一些妖精一样,有着复杂的天上背景,所以七位大神也奈何它不得,只能看住它让它不闹事就行了。我因此担心,万一大神们有其它任务,不在小庙值班,那鬼祟趁机闹事怎么办?我还猜测老房东也是有这样的顾虑才搬走的。
  我的担心不是多余的,后来小儿就被什么东西吓着了。她躺在炕上昏睡,还发烧,不时惊醒。什么东西呢?大人们神神秘秘得不说。我问母亲,母亲含糊其词。现在想来可能是害怕再吓着我,故意不说。
  天大黑了,小儿的母亲拿着小儿白天穿的上衣,在小儿白天玩过的地方,拉着长音大声地喊:“小-儿!回-家-吧!小-儿!回-家-吧!”还撑开衣服在犄角旮旯儿晃来晃去。
  那声音可瘆人啦。母亲说是在叫魂。母亲说人有三魂七魄,吓掉一个都会闹病。还告诫我天黑了就不要再乱跑。
  后来,小儿的病还真好了。当时觉得叫魂真灵。现在想来,他们也去了医院,叫魂起了多大作用,就很难说清了。
  再后来,喜子也被吓着了,症状与小儿近似。喜子的母亲也叫了魂,可不管用,喜子照样昏睡不醒。喜子的母亲到处求人,终于求来了高招,叫“销劫儿”。
  “销劫儿”的那天晚上,我母亲应邀现场学习,我也悄悄跟了去。
  喜子的母亲找出一个茶碗,碗里装上黄米,反复摇晃,瓷实后细心刮平。再用一块布从上向下包裹,之后攥紧翻过来。然后提着这个碗在喜子的头上,正转几圈,反转几圈,嘴里还念念有词。说的什么已记不得,现在猜想也应是叫魂一类的话吧。
  转完后,打开包布,检查黄米缺失的情况。据喜子的母亲说,缺失得越多,说明病得越厉害。再根据情况,细心地把缺失的黄米补平。之后,重复在头上转的那个步骤,再次检查补齐……直至碗里的黄米在转完后一点不少为止。
  喜子后来也好了,不过也吃了药。
  小儿和喜子都被吓着,让我对北斗七星君有了意见,你们为什么不好好地值班呢?在你们眼皮底下出治安问题,这不是玩忽职守吗?生气之后我又释然了,人们一不烧香,二不上供,人家凭什么总义务劳动给你们看家护院?再说,连请他们的法师都不知去了哪儿?人家为什么要永远信守着这个承诺?
  在小儿和喜子被吓着之后,我也有了怪异的体验。记得好像是在临近过年的时候。那天,不知为什么,吃完晚饭我就困了,不想玩儿只想睡觉。我躺到炕里边,母亲坐在炕边忙着做衣服。我盖了厚厚的被子,很快就进入似睡非睡的状态。我能感到屋里那黄黄的灯光,母亲细小的动作,水壶烧水的声音。但眼前总是有一条极平极远的路,延伸啊延伸,无限地延伸,让我心烦意乱。终于有变化了,变成了堆满乱石的路,可我照样心烦。
  我使劲地醒来,这一切终于消失。眼前是黄黄的灯光,埋头干活的母亲,我放心了,又进入似睡非睡的状态。一个看不清面目的人出现了,他右手臂伸得直直的,用食指狠狠地指着我,从极远处迅速向我接近,在指到我鼻尖时停下,我极为惊恐。他终于消失了,但又在极远处出现,又向我指来……我再次使劲醒来,又再次昏昏入睡。那条极平的路又出现了,一个人翻着跟头由远而近。我感到那个人就是我。我虽然依然烦躁,但有了因飘浮而解脱的感觉,终于可以松弛一下了,我入睡了。
  这种令人烦躁的感觉在我小时候曾多次出现。有时出现了,还要反复多次才能入睡。奇怪的是,我并没有把这种感受告诉任何人,包括我的母亲,我只是默默地强忍下来。当然后来我也好了,一般连医院都不去。那时家里根本没有体温计,是不是真的在发烧,已无法确定。但以我现在的经验看,应该是的。
  后来,大概是1959年的夏天,我上小学二年级的时候,还真在院里看到了一个怪东西。那时我们对面小东屋的住户搬走了,母亲让我搬进去住。当时天热,木格子窗户只糊了下半截。我在尿盆解手后,站在炕上随意向外一望,不由惊呆了——只见南房上一个圆柱状的灰黑色的东西,快速地向北移动,移动到接近西屋和北屋的夹道时,两房间出现了一个灰黑色的桥,那东西没作一点停留,匀速地过桥移动到北房。
  我再不敢看下去,赶紧躺下,一动不动,眼也不敢睁。那东西没有大人高,没胳膊没腿,会是什么?别是地魔吧?我紧张得觉都睡不着了。
  第二天一早,我就把夜间所见告诉了母亲。母亲好像并不惊奇,只是平淡地说,“没事,那是‘眼离’。是你眼的事儿,没东西。”
  我想想也有可能,那东西好像是在随着我的视线而移动,说不定是我睡眼惺忪,眼前出现了一个东西,我看那儿,他就在那儿。可那个桥是怎么回事呢?我还是想不明白。
  孩子们受了惊吓,大人们都不求北斗七星君,那个小庙也就没人关注了,不过我倒是上房零距离地接触过小庙。
  1964年我上初二的时候,学校组织课外活动,我迷上了无线电。最初做的是矿石收音机,需要在高处绑天线。我踅摸了半天,发现唯有南屋屋顶上的小庙可用,便上房把天线绑在了小庙上。我还顺便细细地看了看小庙,小庙用斗砖砌成,镶嵌在里边的是一块磨过的砖,上面刻着工整的楷体字“北斗七星君”。
  文化大革命爆发后,批斗“牛鬼蛇神”,连庙里的真和尚真道士都威风扫地,房顶上的星君们就更没人理会了。
  文化大革命后期,南屋的屋顶总漏雨,房管所修补了几次都无济于事,最后只得铲掉旧灰皮重抹,这个小庙也和旧灰皮一起被铲掉了。
  自此鬼祟和小庙的事也就被人们淡忘了。直到一直住在西边那间北屋的王大娘病了,才有人又重提此事。王大娘病之前,一直在此屋居住的王大娘的孙女也病了,是癫痫。有人便悄悄地说,都是拆小庙拆的,如果有那个小庙镇着,没准她们祖孙俩还得不了病呢。
  我对这种说法不以为然,人吃五谷杂粮,难免患病,硬把它与小庙联系到一起,感觉有些牵强。
  再后来,别说小庙,就连小院儿都拆没了。估计最高兴的是北斗七星君,他们再也不用为小院儿的安危操心劳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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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11-15 08:22:00 | 只看该作者

听到大人说鬼神,

方知小庙在房顶,

儿时记忆零星在,

镇邪助手七星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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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11-15 10:26:00 | 只看该作者
                清和园澡堂
                  ——岁月划痕之十二
  由于我们相府胡同的公共厕所最初只有男厕,没有女厕,各院一般都建有一个小厕所,以供女人们方便。我们院的小厕所就在南房和西房的夹角处。那时院里的厕所与公厕一样,就是埋个大缸当便坑,所以非常不卫生,不但招来苍蝇,还散发着臭味。尤其是进城农民来清掏的时候,臭味尤烈。而且他们的清掏时间不定,有时赶上我们吃饭,他们也若无其事地挑着粪担在饭桌中穿行。
  那时住杂院的人还特愿在院里吃饭,只要天不太冷,家家都把饭桌摆在院中,围着自家饭桌就餐。大家都不在乎隐私,好像很喜欢这种可以互相观望的氛围,常常是一家改善四邻香。这么好的吃饭场面,一旦赶上农民来清掏,就遭殃了,不怕麻烦的要手忙脚乱地转移,怕麻烦的就只能坚持着享受粪便的臭味了。
  虽然我们对农民的这种做法很不满,但也不敢抗议。因为他们是义务清掏,不收费的。当然,他们也不是毫不利己,专门利人的无私模范,他们的清掏是为了获得上等肥料。据说,政府为了防止农民无序争抢这种免费资源,还给郊区各村划分了“势力范围”,他们只能在自己规定的地段清掏。可他们一旦因故不能及时收走他们的资源,比如忙于麦收、秋收,我们就会更为遭殃,大便溢出便坑,臭气弥漫全院。更麻烦的是女人无处去方便。所以我们对他们的肆无忌惮,只能忍气吞声。
  院里的厕所,虽然没有规定女人专用,但因胡同口有公厕,男人们往往不用院里的厕所,当然小孩儿可以例外。可我自从听了“鬼顶灯”的故事之后,就只去公厕,因为那里经常有人。
  公厕离我们家比较远,一内急我就得跑。后来,我就发现了一个更好的去处——清和园澡堂,那儿上坡就到,而且全天候有人。
  清和园澡堂进门是个影壁,东拐是一个大院,大院的南北东三面都是直接相通的平房,房子面向院子的这面都是到顶的玻璃窗,透过窗户就可以看到光着屁股的人。
  这个澡堂只有男部,女人不能进。后来听澡堂的人说,日本鬼子占领保定时,日本女人就敢明目张胆地到这里来洗澡,澡堂的人不敢管。洗澡的男人们都尽量避开她,只有胆大的才敢跟她一起洗。人们一开始以为是日本鬼子仗势欺人,后来听说日本女人在她们自己国家也是这样洗。她们感觉不让女人进来才是不正常的。当然,这也是听澡堂的人说的。不知是不是当时的保定人仇恨日本人才故意这么编派的。
  在澡堂大院的西北角有一个门,门里是一个大院,院里堆满了烧水用的煤。在这个院的西部有一个只有棚子没有门的厕所。这里只有两个蹲坑,但这就足够我用了。棚子边上有小便用的坑,但我从痕迹可以看出,人们都在进门处的煤堆上方便,我自然也就服从了多数。
  最开始我来这里解手,澡堂的人还会干预,后来知道我是下坡邻居的孩子,也就任我方便了。
  澡堂营业到很晚,这对我十分有利,因为晚上我更不愿去胡同口上的公厕。更让人欣喜的是澡堂后院里的灯总是亮着,可以为我壮胆。
  后来我听说,解放前这个澡堂也闹过鬼。先是一个伙计因为什么原因上吊自杀,不久便传出晚上闹鬼的事。再后来还真有一个伙计被吓死。那个伙计死在了澡堂的大穿衣镜前,嘴里吐着长长的舌头——不过是假的,据分析是他自己装上的。深更半夜,他装上假舌头要干什么呢?可能是想吓吓别人。人们猜测,有可能最初的闹鬼就是他在装神弄鬼。他为什么这么干?人们说他就爱搞恶作剧,还总充大胆。那他怎么会被吓死?有人说是前边自杀的那个人生气了,来找他算账。也有人分析,是他走到穿衣镜前,看到了里边那个自己装的鬼,自己吓死了自己。
  虽然说的是陈年旧事,但我还是害了怕,不但不敢去澡堂解手,而且夜里也不敢看镜子,怕里边真的出来个什么鬼东西。至今我对夜间看镜子都心存忌惮。
  不过,跑公厕实在是不方便,最终我还是壮着胆又去了澡堂。澡堂后院的灯由一个陶瓷外壳的开关控制,有时他们没人打开,我去方便时就会打开。后来开关上的那个上下扳动小疙瘩掉了,还总没人修。这让我大为不满,可又不敢去找他们理论。便找了一颗小铁钉,准备插在开关上替代那个掉了的小疙瘩。
  那晚,我兴冲冲到了澡堂后院,伸手便把铁钉插了进去,我还没来及扳动,就觉得有人重重在我胳膊肘上打了一拳,打得我倒退几步,几乎要倒在地上。我惊恐地环顾四周,感觉没有任何东西。有鬼!我吓得尿都没了,一溜烟跑回家。
  后来,我把此事告诉大些的孩子,说澡堂有鬼。他们都笑我没知识,不知那是被电着了。以后我上了学,了解了电的知识,才知道当时是很危险的。
  这是我生命历程中遇到的第一次涉及生死的危险。
  由于离着近,我自搬到相府胡同,就一直在这个澡堂洗澡。洗一次好像是两角钱。在进门处的小柜台交钱买了牌儿,收钱的人就会喊:“一位!”马上就有人过来收你的牌儿,并给你安排铺位。
  澡堂铺位的设置,很像火车车箱里旅客座位的格局,房子两边是铺位,铺位中间是通道。两个铺位是一个单元,单元与单元之间有一米高的木板相隔。单个铺位就是一张单人床,单元内的两个铺位之间,像火车一样也有一张小桌。客人洗完澡可以要壶茶,茶壶茶碗就放在这小桌上。
  服务人员带你找到空闲的座位,你就可以脱衣了。脱下的衣服可以放在铺位下边的箱子里,这样你的东西会更安全些。因为就发生过有人来时穿身破烂,走时故意穿走别人的好衣服。如果衣袋里还有钱,那他会更高兴。不过我从不在乎,都是把衣服往铺位上一扔,就直奔浴室。
  去浴室可以穿澡堂准备的木底趿拉板儿,也可自带拖鞋,但那时候很少有人这样做,人们并不在乎被传染上脚气。文明人还会用铺位上提前准备好的浴巾,围上下身,到浴室口再解下来放在筐里。我是不会这样做的,嫌麻烦。在浴室入口处有人会发给你一条热毛巾,是从蒸锅里拿出来的,可以放心使用。当然,自带毛巾澡堂的人也不反对。
  浴室里有凉、温、热三个泡澡的大浴池,另外就是一排装在墙上的洗脸盆。来洗澡的人会根据自己的习惯,分别进入这三个大水池。水池四周有一圈儿可以坐的台阶,新进去的人会找个地方坐下来。人多时,有人会主动挤一挤给你空出个地方。
  像我这样的小孩儿一般洗凉水,老头们一般会洗热水,多数人选择温水,所以温水池里总是人最多。在池里泡够的人会玩命似地搓泥,顿时,他周围的水面就会出现一层泥卷。人们都是这样的洗法,池里的水到不了中午,就已浑浊得难以看到自己的身体。那时人们没有条件在家洗澡,洗澡只能去澡堂,所以并没有人抱怨澡堂的卫生条件不好。
  澡堂门口虽然也有标牌提示:皮肤病患者禁止入内,但服务员并不检查。有一年春节前我去澡堂洗澡,回来腿上就长了癣,抹了一阵水杨酸软膏才好的。王大娘的孙子小强就没那么幸运了,他也是有一年春节前去洗澡,把脚给感染了,后来还化了脓,只好去医院。医生给他实施剜除手术,还处理得不好,竟然影响了脚的功能,走路都有点儿别扭了。
  春节前人们都想讲讲卫生,可这时候去澡堂洗澡,池子里跟人粥似的,满池子病毒细菌,是越洗越不卫生,所以此后我尽量不在春节前那几天去洗澡。
  澡堂没有淋浴,人们只能在洗脸盆里洗头,人多时排队不说,还没有热水,洗头的热水要从热水池中去取。而热水池虽热得我连手都不敢伸进去,可硬是有老头敢在里边洗澡。取水的人对此并不介意,照样用里边的水洗头。
  有的人洗完澡,并不告辞,还要睡上一大觉。我是没有这样嗜好,洗完就走。
  由于经常出入澡堂,很快就熟悉了里边的情况。澡堂里除了一般服务人员,还有搓澡工,不过全部是男的,没有异性服务。要想搓澡还得另外付费,我没有搓过,也不知要多少钱。还有修脚工,也是男的。顾客在躺椅上一躺,把脚在支架上一放,修脚工就可以把着脚丫子操作了。他用锋利的修脚刀,修指甲,片脚垫,挖鸡眼,感觉不像在修脚,倒像在雕刻什么艺术品。我也从来没有享受过此项服务。
  服务人员中,有一个高高胖胖的人,人们都叫他“老拧”。可感觉他并不像很“拧”的人,也可能是他姓“宁”吧。
  还是一个装了一只假眼的人,人们说那只白浊的假眼是狗眼,不知是真是假。这个装了假眼的人总从澡堂里边的一个小门向外背炉灰。他背灰的工具是一种单肩背筐。他弓着腰把炉灰倒到澡堂院子的角院,再把煤背到那个小门里边,一趟又一趟。
  那个小门有向上的台阶,里边有什么?我很好奇。一次洗澡时,我的座位正好就在小门边上,我趁门开的机会蹬上台阶,向里边张望。原来里边竟然是一条深沟,沟的一侧是一排炉膛,炉膛里都炉火通红。我猜测这里是澡堂烧水的地方,并想当然地认为那些炉膛就在我们洗澡的池子的下方。以后洗澡我总是嘀咕,池底千万别烧漏了,让我落到炉膛里。
  清和园澡堂的西边,也就是我们门口上坡的拐角处,有一个向南开门的小院。是相府胡同10号,印象里它和澡堂共用这个门牌号。院里有两个比我大的孩子,一个叫小五儿,一个叫小六儿,一个比我小的孩子,叫小七儿。
  后来知道,他们是清和园老板的孩子。老板姓刘,娶了两个媳妇。大媳妇生了四个孩子,是老大、老二、老三、老四。二媳妇生了三个个孩子,就是我们上坡的小五儿、小六儿、小七儿(后来又有了小八儿)。
  老板有时住在二媳妇这儿,我偶尔能碰到他,是一个胖老头。小五的妈妈虽有些驼背,但很白,也比老板年轻。
  后来,保定时兴公私合营,清和园澡堂也紧跟运动浪潮,刘老板就不再是澡堂的老板了。
  我很想跟小五儿、小六儿玩,尤其是小五儿,听说他很会画画。但我不知怎么和他接近,他也从来不注意我,好像我并不存在。小六儿则喜欢练武。学武功一直是我的梦想,所以也总以一种羡慕的眼光看他。
  后来我终于有机会去他们家了,因为小七儿大了,我可以去找他玩儿。
  他们家的院子不大,房子也只有一间西屋,虽然面积不小,但很矮,地面很低。房砖也不齐整,有大有小,感觉好像是用澡堂的建筑余料盖的。屋里光线不好,什么时间进去都黑咕隆咚的。还很阴湿,地面总是灰黑的深色。里边的家具都是旧式的,应该已用了很长的时间。梳妆台上的镜子,个别地方的水银已经变色,但上边有西洋磨花儿图案,让人感觉到它曾经是时尚物件。
  大概在60年代的某一年,刘老板出门时跌了一跤,竟摔得昏迷不醒。家人赶紧把他送到了医院。可他住院之后再没有回来,听说是死于脑溢血。
  那时我对小五儿特崇拜,因为我喜欢画画,小五儿画画好,就成了我的偶像。小七儿曾跟我讲过他哥哥去西藏采风的事,还说了好多他哥哥的西藏奇遇,让我觉得新奇得不得了。文化大革命开始后,我还看到小五儿在街上画两三房高的毛主席画像,画得跟画报上的一模一样。
  我一直想找机会接近他,可是后来他们搬走了,搬到哪儿不知道。
  搬走的原因是澡堂和他们家都成了危房。这些房子拆除后,那儿成了空地,有一角儿还竟然通到了枣儿胡同。枣儿胡同的孩子来空地玩儿时欺负我弟弟,我还因此跟他们打过一架。
  1969年我去兵团时,那儿还是空地儿,1971年我借开会机会探家时那儿竟然冒出一个大院。一问母亲,原来是专为有钱有势的人盖的,里边住的大大小小都是官儿,还全是外来户,没有我们胡同的一个人。
  大概在90年代中期,我在报社工作的时候,才重新见到小七儿,他是来投稿的。他在保定一个大厂的宣传部门工作,负责摄影,要在报纸上刊登照片。
  他说,他哥哥(小五儿)在经营书画社,他妹妹在搞装裱。
  后来得知,他哥哥是保定市人民艺术社社长,兼保定艺苑院长,兼保定市工艺美术学会副秘书长。他是保定市摄影家协会理事。他妹妹是保定知名的装裱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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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11-16 08:47:00 | 只看该作者

大院一旁有澡堂,

当年情景记心上,

老板几个小孩子,

居然长大也知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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