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 声 一年后的七月十五日，又是一个阴雨绵绵的日子。这天上午，蒙清华手捧妈妈的骨灰盒，在北大、北航、南开的陪同下走下汽车，走进了额仁戈毕现代中学的校园。早已等候在这里的莫日根、方倩、娜仁花、索伦巴特尔、朝洛蒙、方复旦、官其格、航盖、沙格达尔、齐力格等人迎了上来，他们从后面的卡车上抬下儿女们为母亲镌刻的墓碑，碑的正面镌刻着： 慈母蒙凯之墓 背面是清华为母亲草就的墓志铭文： 外祖父母，旅居海外，欣闻建国，归心似箭。千山万水，难以阻隔，携女回归，建功立业。振立其匮，不胜自喜，家国兴旺，九州欢腾。慈母蒙凯，乖巧聪颖，凌云大志，敏而好学。时乖命蹇，厄运降临，投考无门，独闯荒原。偏安一隅，心事泣惶，翁妪相依，胜似亲情。忠直男儿，相扶相慰，深感其诚，遂结连理。风云突变，夫遭奸谗，伤天害理，命赴黄泉。孤灯思绝，蔡琰悲笳，昭君怨曲，啼诉衷肠。寒梅冷落，血泪淋漓，千霜万雪，受尽折磨。虽遭欺凌，感念乡情，眼底山河，胸中事业。长空做纸，荒原做砚，血泪做墨，人生做笔。呕心沥血，爱育黎首，蜡炬成灰，遍生桃李。人才济济，五业兴旺，牧人康富，草原腾跃。慈母蒙凯，仁慈隐测，造次弗离，坚持雅操。守真志满，形端表正，景形唯贤，笃初诚美。皑皑千里，寒来暑往，宣威塞北，驰誉丹青。慈母蒙凯，飞花陨怨，芳草埋情，黯然魂断。异国归来，不道相逢，却做诀别，忍堪慈母。依依残月，催泪千行，物在人亡，惆怅独悲。晨霜耿耿，朝露青青，恸绝伤肝，长风挽哀。夜来幽梦，相顾无言，枕前泪雨，滴到天明。往事千端，回首悲凉，相思难愈，生离死别。痛悼慈母，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罕山隐隐，罕水悠悠，风雨断魂，恨旧愁新。回望孤坟，山长水远，痛定思痛，痛何如哉。隔世彼岸，凄惶安息，勒铭立墓，儿孙谨记。 清华蘸满血泪为母亲写下的碑文，让人回首往事百惆怅，肝肠寸断千行泪。 地球仪的左边，几个工人正在等待着安放蒙凯的铜制塑像。这是罕乌拉的乡亲们自发捐款为他们敬重的蒙凯老师竖起的丰碑。 当安放骨灰的仪式就要开始的时候，南面的山梁上出现了一辆接一辆大轿车，快速向学校开来。很快，车到了跟前，从车上走下来的是去年回母校参加蒙凯老师庆典活动的全体学生。他们经历了去年那场大喜大悲的惨痛时刻，心中久久哀痛，于是当恩师周年祭时，又一同相约前来参加老师的骨灰安放仪式。 当骨灰下葬，北大端起第一锹土时，清华那声撕心裂肺的“妈妈！”让所有人潸然泪下，悲痛的哀声又一次在额仁戈毕上空久久回荡。风带着丝丝细雨，将这心碎的哭喊传到草原的远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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