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猴石山》112（下） 作者：我的第二故乡（曹振声） 第三十四章还请你们保密 112（下） 心急火燎的女兵们还没跑到河边，鲍禹顺从水下钻出来了，露出了头，两手在水面摆动着，还拿着衣服。他哪儿来的衣服？没容女兵们多想，就见鲍禹顺用力一甩，衣服飞上了岸，接着听他喊道：“洗洗！” 四个女兵打眼一看，脸“腾”地绯红了，脖颈上的青筋霎时鼓胀起来，迅速地回身扭脸。原来，落在岸边的是他身穿的裤子，还有他贴身的蓝花布小裤衩！ 庞新花倒背着一只手指着鲍禹顺，说不清是羞还是气，支支吾吾地说：“你，你怎么能……？” “哈哈哈……！”正用毛巾擦身的褚子来看见她们的窘状大笑起来，走到她们面前弯着腰问：“怎么啦？你们就壮壮胆儿，睁眼看看，能看见他的肚脐吗？” 听见褚子来的话，女兵们壮着胆儿，慢慢地扭回了头，小心翼翼地睁开了眼……渐渐地，她们相信她们“褚大哥”的话了，也相信自己的眼睛了，她们确实看不到鲍禹顺在水下的裸体！ “小豆包，水深吗？”马云珠的一句问话，使河边的空气回到了刚才，又说笑连天了。 “深。”鲍禹顺吐出一个字，身子往下一沉，俄而，脑袋拱出水面喊道，“看见我的手了吗？” “没有，没有……” “啊，这么深呀？” “你小心点儿！” “哎，你们把该投的衣服扔给我。”河中的鲍禹顺踩着水朝他们喊道，“咱们分分工，你们洗，我来投……” “啊……？”女兵们一时愣住了，盯着他，也盯着那河水随着他身体晃动层层散开的涟漪。 褚子来闻言，胡乱抓起一把衣服就朝他抛了过去。鲍禹顺两脚踩着水，两手在那深深的、缓缓流动的河水里投洗开来，拧干一件，就朝岸边扔来一件。 姑娘们明白了！在河里投洗衣服，总比把水舀上来在脸盆里投要省力，水也宽绰得多呀！于是，她们改变了她们一搓一投的配合，四个人都用肥皂搓起了衣服……每洗完一件，就朝河里扔一件，也不管是外衣、内衣，还是小裤衩！就是没有现在女人们须臾不可或缺的胸衣乳罩，不仅是因为当时没的卖，还因为那是“破四旧”的疯狂年代，谁要胆敢追求“身材美”，不把你斗得“体无完肤”，才怪呢！ 洗的洗，投的投，淋着水的衣服在空中飞来飞去…… 褚子来舀水之余，接过鲍禹顺扔来的衣服，一件件地搭晾在漫山坡的草坪上、灌木的枝杈上…… “我上来了！”衣服洗完了，鲍禹顺看着东倒西卧在草坪上的女兵们，穿着他那条小裤衩上了岸。 马云珠一下子站了起来，看着他水淋淋半裸的身躯；看着他胳膊大腿上疙疙瘩瘩隆起的肌肉；看着他扬眉吐气的神采，既羡慕又挖苦地说：“你行呀，痛痛快快地洗了回澡！” 她这一说，几个女兵即刻向鲍禹顺投去了羡慕的目光。是啊，她们是女人，是姑娘，更需要经常洗澡哇！可是，在这每人每天不足八斤生活用水的大山里，连喝的水都没有，哪儿还有水洗澡？尤其是马云珠，那凿岩机鼓吹出的石灰粉尘可是无孔不入呀！ “洗澡是吧？那就洗吧！水不凉。”鲍禹顺指着清澈的河水，毫不忌讳地说。 这……？女兵们打怵了，低下了她们羞涩的头，不吭声了。在这目无遮拦的小河边，她们能洗脸、能洗头、能洗胳膊，能挽起裤脚洗洗腿，甚至能撩起衣襟擦擦肚子，但她们怎么能当着两个男人的面洗澡啊？ “别急。”褚子来看出了她们的心思，看着她们说，“一会儿衣服干了，我们先走，你们洗个够！” “你们先走……？”庞新花半坐着，看着褚子来，扶着肖卫东的大腿说，“对，等他们走了，咱们也好好洗洗！” “嗯。”肖卫东应着。她身旁的马云珠、陈阿媛也在响应，自语道：“也只好如此了。” “嗷——！”一声学狼嚎的叫喊再一次集中了女兵们的目光，她们一看都忍不住笑了。 鲍禹顺两手的拇指、食指分别扒着他的眼皮嘴角，拿着干哑瘆人的腔调：“我是大灰狼，我饿了……”没说完，他就笑了。 狼……？有狼吗？他们走了，如果遇上狼可怎么办？女兵们胆怯了，不吭声了。 还是庞新花反应快，拉着肖卫东的手看着陈阿媛、马云珠说：“别听他胡扯，这大白天的，哪儿来的狼？” “没有狼，还没有蛇吗？” “这……？”听到鲍禹顺滑稽的狡辩，庞新花张目结舌了，姑娘们沉默了，纷纷仰倒在地，躲闪着直射的阳光，心里充满着无奈，不住地埋怨：可恶的山坡，咋没有灌木丛呢？该死的小河，哪怕长点儿水草也能遮挡啊…… 天空明亮，阳光刺眼；微风不拂，蝴蝶不飞，只有几只小咬在她们头上飞来飞去，加剧着她们的烦恼…… “你们洗吧！”突然，褚子来的一声大喊惊醒了她们，坐起来扭头一看，心花怒放了。 在十几米开外的坡岸上，架起了两簇树枝，那上面搭了两件他们的上衣，构成了一道一米多高近两米宽的简易屏障；在她们的脚下，六个脸盆都像失火那天她们请他们洗澡那样，装满了刚刚从河里舀上来的温呼呼的清水！ 她们“嗷嗷”地狂叫着，急不可耐地撕扯开了衣服！因为她们相信，她们的褚大哥和滑稽的鲍禹顺不会偷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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