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青春流浪】09 炉火红红雪飞扬 作者、演播：冰 戈 收听请点击链接： 要说安营扎寨，各个连队原先的那些个干打垒、土坯草房，显然不足以应对如此规模的兵团扩展需求，基本建设成为了各连队当前的大事儿，盖房子的砖头、石头立马成为了紧俏战备物资。 你还别说，23连的赵希才连长不愧是朝鲜战场过来的老班长，自打他去年从师部学习回来，耳听着、眼看着兵团迅猛发展的势头，他早就盘算好了，单靠师团划拨的那点儿砖头，也就是盖那么三间二屋的根本就解不了大渴！必须要自己烧砖哪才能解决问题！ 妥！就这样，北京知青李海，立马被赵连长钦点成为了连队基建排副排长兼窑地班班长。再说这个李海也够绝的，二话没说就走马上任，张罗着筹建窑地准备烧砖去了。 当时，一起来连队的知青们都纳了闷了，老大哥李海是不是脑子出问题了，你干什么不成，非要啃建窑地、烧砖头这个最基础、最累、也是最难啃的骨头！你想想看哪，连队里那么些个老兵、老同志都没有一个人敢承担这等难事儿，你一个北京小青年怎么那么大的胆儿啊？ 刘学峰副连长带着青年排排长吴启凡、后勤排排长马淑慧、青年女排排长赵晓萍几员干将，还有连部通讯员董平平找到了李海，他说：“老大哥，啥也别说了，咱连烧砖盖房子这事儿全靠你了，到时候有情况就吱声！你看到了吧，这几位可是咱们一个火车皮拽来的，绝对不能客气！” 几位排长刚想说话，就让李海给拦住了，笑呵呵的说：“学峰副连长的意思全有了，诸位千万打住！李海同志全都心领了！咱到北大荒干吗来了？不就是学习、锤炼、啃硬骨头来了吗？啊！建窑地、烧砖头是个大难题儿，可是，它要是不难还轮不到我李海同志，我李海同志干不干还是两回事哪！是不是？” “要不是闹革命下乡来兵团，就冲李海大哥的学习成绩，非上北大清华不可！”通讯员董平平接着李海的话就插了这么一句。 李海赶快接过话头，说：“哎---董平平同学算是说着了，上北大上北大，咱们这不是到了北大了吗？只不过它眼下还荒凉了一点儿，所以叫北大-荒！在这所誉响全国的北大荒大学校里当学生，只要你拳打脚踢、真枪实弹、真才实干的学出来，走到哪儿都是响当当的！” 后勤排长马淑慧抢过话就说：“李海，到时候你有什么需要必须和我们打招呼，不然的话，就等着挨骂吧！” “好好好！我记住这句话了，关键时刻李海有困难找你们，到时候别说你们忙没功夫就行！学峰同志，我就一个要求，从现在起谁也别来找我，到时候我找你们行不？行了行了！该干吗干吗去吧！”说着说着，李海就把这几位干将连推带哄的给轰走了！ 看着伙伴们走远，李海深深的吐了一口气，又使劲儿的吸了一口气，琢磨着，这军令是接下来了，可是这块儿硬骨头到底怎么个啃法儿？还真是个未知数！ 从连里决定让李海承担建窑烧砖的任务以来，刘学峰就琢磨着怎么能帮助这位老大哥。他们几个同学都了解李海，在学校的时候那就是个学习拔尖、遇事不绕弯的主儿，脑子好使，有一股子勇往直前的劲头儿，答应下来的事儿就一定会给你办好！ 可是，就算是李海喜欢古建筑，就算是在北京东城学校附近的王府大院巨多，自己所就读的学校本身就是个三大殿的王府大院，再加上李海他们家离朝阳门不远，同学们没事儿就一块儿去爬城墙玩儿，那也就是个喜欢或者游玩罢了，和真正建窑烧砖的事儿那距离可就远了去了！ 总之，老大哥李海这回可真正摊上难办的差事了！刘学峰他们就算是想立马帮忙干点儿什么，还真插不上手，也只能随时准备着出手相助了！ 再说这李海同志也够邪乎的，自打那天与刘学峰副连长以及吴启凡他们几位排长话后分手之后，就不见了他的踪影。有人说他找师傅学习去了，也有人说他带着条大黄狗在连队的四周乱转，不知道他在找什么？ 过了一个多月的时间吧，也就是那年的4、5月份，连队的东北角三里地之外的一块高岗之处、密林之内，人们发现李海对哪儿产生了极大兴。一呆就是好几天，等到他大半夜回到宿舍的时候，头发挺长、胡子拉碴的，就跟一个野人进村似得！ 不过，到了第二天，休整利落、恢复常态的李海，向连长指导员他们汇报完工作并且得到了完全的支持之后；到了下午，便带上窑地班的十个大小伙子，直奔那连队东北角的未来窑地---土岗子！ 小不点通讯员董平平，对李海关于未来窑地的描绘非常佩服，什么：一块普通粘土砖的标准尺寸是240mm×115mm×53mm，加上砌筑用的灰缝的厚度10mm，则4块砖长，8块砖宽，16块砖厚分别恰好为1m，所以包含着灰缝，每一立方米的砖砌体需用整砖512块； 还有什么：经济实惠的单体标准窑，出砖量是3千到4千块，也就是7立方米砖砌体；必须要烧足半个月，用柴8千到9千斤左右；等等---，这么一组组数字，再加上什么烧砖必须要用地表以下的中层、黄色粘质土壤，要做到无杂质不含沙等等一连串专业用语，一下子就把董平平给整蒙了。他就琢磨着，到时候非去窑地好好看看不可！ 问题是，账好算、话好说，一旦具体到实际就怕没有那么简单了！谁都相信李海的能力，可是谁都又替李海捏把汗！ 还好，由于事先的谋划与准备工作比较严谨仔细，在李海的指挥下，窑地的工作场面以及晾砖棚很快就整理搭建完毕，砖窑的具体位置也最终确定并进入建窑施工准备阶段。 要说这盖房子、搭烟筒、垒锅灶用的一把就抓起来的砖头很不起眼儿，可是真正把它烧制出来，还真挺麻烦！什么取土、炼泥、制坯、晾坯、装窑、焙烧、出窑，哪道工序都不能缺、都马虎不得。 这一天，晴空万里、艳阳当照的北大荒，一丝云彩都没有，天气热的简直让人喘不过气来。通讯员董平平实在耐不住窑地的神秘所吸引，悄悄的跑向了连队东北角，想去一探究竟！上了漫坡土岗他就看到了那片正好将窑地神秘遮挡住的小树林。待到靠近树林道边的时候，突然发现一棵树上挂了一块牌子，上边写着八个字“砖厂重地，谢绝参观！” 一看这几个字，董平平就有点傻了，琢磨着：人家这是不让看哪！接着又那么一转眼珠子，心想：我这来都来了，大热天的积极性这么高，说什么也得学习学习，总不能白跑一趟吧！ 想着想着他就猫着腰往树林里走去了，找了个隐蔽之处往窑地看去。这一看还真把他吓了一大跳，只见那场地之上，八九个大小伙子个个光着膀子、仅穿着七色八样的小裤头，浑身上下泥啦吧唧、水淋淋的没个人样了。就这，一个个还忙忙活活的筛土的筛土、和泥的和泥，还有几个在和好的泥堆里光着脚丫子踩来踩去，嘴里头还哼哼唧唧的唱着歌，一副自得其乐的神情！ 董平平在那儿看的、琢磨的正带劲儿，突然那肩膀儿被人轻轻的拍了几下，回头一看，光着大膀子的李海站在了跟前，冲他说道：“小子，你这通讯员怎么该行了，当起侦察兵啦？” 董平平支吾着说：“什么侦察兵啊，那块牌子挂着，我不敢进去！” “好！守规矩，就冲这，你董平平随时来、随便进！走，参观参观，给我们提点建议！”李海说完，就领着董平平到砖厂里边转悠去了！ 董平平直接就跑到那几个知青光着脚鸭子踩泥的泥堆旁，冲他们叫唤：“大热天的我也来凉快凉快！”说着就准备脱鞋跳进去。却让紧跟在身后的李海一把就给拽住了，说：“小子，这个你不行！北大荒的水太凉！” “是啊，大热天的，要的就是凉快儿！不凉还不过瘾哪！”董平平挣吧着还想往里跳，只见李海把脸一拉，说：“不行!你给我听着！”又对那几个小伙子说：“哥几个也都听着，临来北大荒之前在北京火车站，董平平的妈妈特意嘱咐：平平患有严重的关节炎，最怕凉！所以，就请大家监督着点儿，决不能让董平平下凉水什么的！听见没有？” “听见了！保证完成任务！”战友们痛痛快快的答应着。董平平不情愿的穿上了鞋子。 一个块大膘肥叫王实秋的知青说：“通讯员，你太小，不下来踩泥那就对了，你看看我们几个，个儿大有劲儿，那才能把这不起眼的黄土泥踩的均匀、细腻、筋道！” 另一个虽然精瘦却很结实的知青隋波说：“这叫炼泥，得把泥土与水有机的融合一起形成一体，其中很重要的形态就是不能产生气泡，否则脱出来的砖坯子里就会有气孔，就不结实！这就叫学问，哎！” 见几位大小伙子说起了踩泥，李海也顿时来了情绪，说：“通讯员，我跟你说啊，这炼泥呀，就是一种生命的创造与呼唤！就是将原本生荒、原始的泥土，经过我们富有节奏与创造力的踩踏，把它们从千年万年的沉睡之中唤醒，赋予了这一堆堆的砖泥、以及那一块块的砖坯，以造福人类与文明的价值与生命！----” 听着这几位老大哥们对自己的关怀，对砖厂备料踩泥这档子事儿的高谈阔论与极大热情，董平平心里感到了一种温暖与收获。他在琢磨着，自己年龄小身体不好，但是也应该尽最大的努力为战友们、为连队、为北大荒多做些有益的事儿----- 待续：1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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