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磨 砺陇川纪事 陇川农场弄巴分场十四队/ 沈芬 十四队的老竹桥 说起十四队的老竹桥,名气可不小,全农场的知青只要是到景坎赶过街的都知道这座桥,为什么?因为它难走呗,但又非走不可,因为没有别的道儿。而对于十四队的知青来说,那可不是一座普通的桥,它可是座救命的桥、必经的桥、唯一的桥、非凡的桥,是南宛河上的重要交通要道。这么一说哪儿还是一座过河的桥啊,简直就是一座丰碑呐! 虽然这座桥仅仅是用木桩支撑起来的桥墩和用竹篾巴铺成的桥面,也尽管这座桥颤颤悠悠、破破烂烂、摇摇欲坠基本无法行走,但是它却每天承载着来来往往的人们一刻不停,景颇族老傣族,背着孩儿的挑着担儿的,男的女的老的少的,这桥从没有闲着过;抢救病人依靠过它、运输粮草依靠过它、赶街子走亲戚依靠过它,发大水、地震更是少不了它。这座桥还是我们人生旅途中青春生命的见证,也是我们在艰苦环境中逐渐成长的见证:从四肢着地一边哭一边爬着过这座桥,到光着脚抬着头坦然地走过这座桥,我们已经完全的脱胎换骨了,我们也已经完全蜕变成了坚强和美丽。尽管这座桥破旧不堪,尽管这座桥已不复存在,但在我们的心中,这座桥对于我们却有着特殊的意义。 40 年后,当我站在早就替代了老竹桥的结实宽敞平坦的水泥桥上,看着远处因枯水隐隐露出的老竹桥残留的桥桩时,心里不知是感叹岁月的流逝还是对老竹桥的怀念,只是觉得历史被翻过了一页,我们的青春岁月也一去不返,但当年过老竹桥时的情景却历历在目。 一群叽叽喳喳不知天高地厚十几岁的城里孩子,被难在了老竹桥边,马上就要到了我们接受“再教育”的生产队——弄巴十四队,却因害怕过这座老竹桥不知所措。 从岸边到桥面上,要先走上由几根光溜溜的竹子悬空搭着的、无遮无拦的、互相之间还不挨着的、晃晃悠悠着的竹子引桥,才能踏上由稀稀拉拉的竹篾巴铺垫的比光竹子稍微强点的桥面,可这几根斜坡的滑滑的粗粗的竹子可怎么走上去啊?再加上脚下哗哗的河水,尽管当时的南宛河水已经算是温柔的了,它还没有变成魔鬼——我们在后来的日子里才领教过南宛河的可怕厉害——但在当时,我们就已经开始害怕了——从没有见过这么简陋的桥,更没有走过如此恐怖的桥,已经有人不行了,哭着要回去,谁也不敢往上走,也不知怎么走,连比划带试的也不行,来接我们的当地老职工怎么教都没有给我们教明白,完全被惧怕给控制了,根本不知道怎么办,谁也没想到我们会被一座竹桥拦住。但总得过呀,等又等不出什么办法,更没有什么摆渡船之类的,好像男生们体现出了点英雄气概,也不知是谁带的头,率先弯腰驼背四肢着地东摇西摆的,也顾不上什么好看不好看,反正是什么姿势都有的叽里咕噜连滚带爬的居然就都过去了。轮到女生了,还是那佳比较勇敢,也许是她最小不到16岁,顾虑也就最少吧,反正是她首先弯腰趴下,用手抠住上面的竹节脚蹬住下面的竹节,一点一点爬着挪到了桥面上,四肢着地一点点蹭着爬了过去,这简直就是胜利者的呼唤呐,后面的女生们抹着泪儿的尖叫着的,不管是怎么心惊肉跳的,也还是一个个地照着样都爬过了桥,没有一个掉下去的,我们总算是以胜利告终。有了这第一次的过桥经历,也就有了战胜困难的信心,后来无论再遇到什么样的困难,我们都从来没有低过头。 这就是十四队的老竹桥给我们留下的特殊意义! 当教师的日子 在农场7 年当了4 年教师,把十几个孩子从一年级带到了四年级,整天得扯着嗓子跟他们喊,不错眼珠儿的地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生怕有哪个注意不到,拖了集体的后腿。我们这个小学校有三个年级,是三个年龄段的孩子,一个年级一个班,三个老师各管一摊,有一个老师是当地的老职工,再就是孟惠和我了,孟惠走了以后就换了四川知青张勤。学生基本上是老职工的子女,家家都不止一个孩子,家里孩子又多又密的,我们就叫做“拖拉机”。大的走路还拌蒜呢就要背着小的来上学了,还有旁边景颇族和傣族寨子里的孩子,我的班上就有3 个景颇族孩子木真、小来和勒农,这几个孩子真是不错,汉语虽然说不太利索,可全听得明明白白,汉字虽然写不利索,可算术却清清楚楚,他们几个总是腼腆地笑着从不吵闹打架,风吹雨打也从不迟到,功课总是100,过年过节时还从家里给我们带来粑粑,着实让知青们羡慕不已。那些四川男生知青紧着招呼他们“往这边送,往这边送”,这几个孩子 南宛河上的竹桥 一边笑一边往学校跑,我心里这叫一个舒服。这次40 周年回去也没有去找他们,不一定能找得见,也不知道他们变成什么样了,而且小时候的样儿更是不容易认到了,写下来,留个念想吧。 教书是当时知青们承担最多的一项工作,各连队的小学和农场中学的教师几乎都是知青,小学里除了语文算术两门主课外,其余课程全都要兼顾,如音乐图画体育劳动自然常识等等一样不落。只有劳动课不用教,孩子们干得比我们强多了,学校的自留地全是孩子们种的,像个试验田,有甘蔗、土瓜(凉薯)、玉米等不用下功夫管理而且能够张嘴就吃或存放的作物,还有孩子们不知从哪弄来的各种莫名其妙的小花小草,收获的时候孩子们能分到不少的战利品,美着呢。农忙的时候一放学就带他们去地里捡稻穗,可帮了队里的大忙,减少了好多的浪费。体育课就得结合实际了,什么跳绳拔河齐步走,城里孩子的游戏他们都不喜欢,我们就带他们跑步,往山上跑顺便带着柴禾回来,一举两得。农村的孩子什么时候都不会忘记帮着家里干活儿,真是穷人的孩子早当家。但城里孩子的项目也不能不会呀,就教他们游泳,在水塘里游,不过瘾了就到南宛河里,过了雨季南宛河的水就变得温柔了,老傣族们也到河里洗澡,一边往河里走一边脱衣服最后把衣服顶在脑袋上,真不知道那澡是怎么洗的。 经过“刻苦训练”别看孩子们学文化费劲,学游泳可一点不费劲,生生把他们的狗刨式给扳成了青蛙式。音乐课就不是随便谁都能教的了,幸好我们学校不只我一个知青老师,还有能歌善舞的四川知青张勤呢,她负责三个年级的音乐课而且是结合着六• 一,给孩子们排练节目去寨子里演出。我记得孩子们积极性可高了,我们自己制作象脚鼓和各种道具,我还帮着给他们化妆,结果个个都画得跟小鬼似的,弄得张勤又重新给他们化妆一遍。 孩子们的调皮全世界都是一样的,农村的孩子就得加个“更”字,那么大的旷野他们上哪不能疯呐,到处是河流沟壑可以去擭鱼洗澡抓黄鳝,到处是竹林树木可以挖笋子蘑菇摘野果,越是又高又陡的树他们就越是要爬,越是不让干的事越是干得欢。追一头猪还能跑上两里地呢,这才能显示他们的勇敢和能干。更何况孩子们的精力永远都用不完,大人们也永远都盯不住他们。但孩子们的那份简单和他们的那份无忧无虑,是生性使然,谁又能够不让孩子们调皮和快乐呢。每天,我的桌子里都会有一两根芭蕉或是几个老缅桃,有时是没有成熟的芒果,有时是几个熟透的枇杷果,甚至是牛肚子果、鸡枞或芝麻菌,他们还会教我怎么能更好吃,孩子们像是约好了似的轮流给我的桌子里放吃的,我要是不要他们会把皮剥了送到嘴边,当我问起这些东西的来历时,孩子们会骄傲地告诉我,是从多高多高的树上摘的或是家里的树上长的,希望我夸他们能干,我知道有些东西是他们从寨子里或是家里“偷”来的。我的原则是,千万别拿自己的东西或是家里的东西或是人家的东西往我这送,如果偷东西从树上摔下来或是被抓住了也千万别让我知道,否则后果自负。 现在想想,教书的事没记住多少,能够记住的就是带着孩子们当孩子头,当然都少不了张勤的份,上山摘粽叶看见景颇族打米的水碾子,给他们讲水流带动碾子转动的原理,带着他们去游泳坐在河边给他们讲牛虻的故事,教孩子们各种游戏和一起在地里干活、一起排练节目,没有那么多考试升学的压力,考过多少试成绩怎么样已经没有印象了,跟现在的学校学生生活有着天壤之别。时代不一样了标准也不一样了要求更不一样了,我们很幸运走过了不同的时代,经历了不同的变化,时代在进步我们也在与时俱进,今后还要紧跟时代的步伐走下去。 知道打臭嗝什么味儿吗 当人们在过度饥饿以后遇到好吃的东西的时候,基本上无法控制自己掠取食物的欲望和数量,因此,吃得过梭撑得难受打起臭嗝就不足为奇了。现在想想当年可怕的肚量,撑得打挺的样子,简直不敢相信那是我们自己。 由于农忙时栽秧干活太累,经常是从田里回来连满脚的泥巴都懒得洗,就先倒在床上不想动弹,歇够了再去食堂打饭,也往往是最后的那一个。 那时候一种菜要吃好长时间,直到吃得无法下咽了,另一种菜也就成熟了,才开始吃另一种菜,再吃到无法下咽的时候就又该换了,这就是伙食堂的恶性循环。而且那时的菜几乎都是水煮菜,什么炖芋头、炖莲花白(洋白菜)、炖洋丝瓜(北 作者(右一)和景颇族学生在一起 方叫佛手瓜)、炖白萝卜、炖茄子、炖土豆,韭菜是煮了凉拌,连茴香都是跟芋头一起炖着吃,没有什么炒菜,也没有什么油水,就只能是以多取胜,吃很多的米饭,来弥补胃口的消化能力,甚至是用一点猪油加一点盐巴拌到热腾腾的米饭里,那叫一个好吃,香得个个摇头晃脑的,还舍不得马上吃完,要吃到不剩一颗米粒,碗都是油光光的才罢休。我们还干过从猪食锅里挑红薯吃的事,在北方红薯都是给人吃的,哪舍得去喂猪,我们是无意中发现那么好吃的红薯居然在猪食锅里煮着,香味直接考验我们的味蕾,于是就控制不住肚子的需求忍不住从猪食锅里挑了不少红薯吃,觉得从没吃过那么好吃的红薯。再有能改善伙食的,就是在地里干活时偶尔抓着几条黄鳝,还不够塞牙缝的;薅秧时偶尔捡着几个野鸭蛋,还经常被孵了小鸭,一不留神还得飞走。那时候每个人都那么能吃,个个都像填不满的无底洞,只有能吃才能能干,越是能干就越是能吃,个个都像是黑铁塔虎背熊腰的,能干! 生产队里也不是总吃得这么素,每个月都会杀一头猪给大家打打牙祭改善一下伙食。那一天就跟过节似的,每个人都兴高采烈的,大家都能够领到一份纯的肉菜和一份用下水做的炒菜,老职工们在自家的小伙房里享受,还可能舍不得吃光,留下一点慢慢享用。知青们可就顾不上今后了,一副今朝有酒今朝醉的架势,就差敲锣打鼓了,个个笑逐颜开的,所有的劳累痛苦全都没有了,只剩下了对食物的欲望,看着那一片片闪着亮光的肥肉和腾着热气香味扑鼻的大肉炒菜,就像见着了亲娘,个个像只饿狼,扑将上去,也不管吃相是否好看,是否会噎着嗓子眼,只见个个埋头苦干,玩儿命往肚子里揣,当然,最终揣多了撑着的结果就是直挺挺地在椅子上靠着,两条腿直伸着弯不了腰,一点动弹不得,这时候从肚子里就感觉有个气团往上顶,一直到从嘴里冲出去掺杂着极其难闻的味道就是臭嗝了。一般吃饭打嗝是把随着吃东西进到胃里的空气给压缩出来,是食物的味道,但吃撑了再打出来的嗝可就不是那么好闻的味道了,都不知道怎么形容那臭嗝,只有经历过的才能知道是怎么回事,光是打打臭嗝倒也罢了,更可怕的事情还在后头呢。如果是每天的菜里多少见点肉星星的细水长流,而不是素上一个月,再一下子吃一顿大肉的话,也不至于让我们吃成这样,关键是大家的消化系统——肠子已经素的不知道怎么处理这突如其来的大油大肉了,肉一下去它就打滑,它不在胃里头呆着,一个劲地往外跑,我们就只好一个劲地往厕所跑,一晚上都没闲着。真可惜呀,好吃的下去它呆不住。唉!有什么办法呢,告诫自己不能再有下次了,一定要控制住馋虫,但是好多人都是意志薄弱者,经常还是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而且,我还把这毛病也好习惯也罢,变成真经带了回来,直到现在一吃饭就会控制不住,吃撑了就舒服了。 我们也做酸腌菜 在北京,无论是去哪一家云南餐厅,要一份“酸腌菜炒肉”那都是一道名菜,价格也不菲;无论去哪一家云南商店,都能买到现成的小包装的酸腌菜,是地道的云南特产。 在农场,每一个老职工家的小伙房里,都整整齐齐摆着一排排的坛子,口上都用塑料纸封着或是用一个碗或是一个盘盖在上面,里面是各种腌菜,有酸笋子、酸藠头,有水豆豉、萝卜丝米粉骨头渣,还有豆乳腐,而最多最普遍的就是酸腌菜了。每一种腌菜的腌制时间都不一样,少则几个月多则有上年头的,味道也都各不相同,但每样都非常好吃。现在我对云南的每一种腌菜都非常的怀念,这些腌菜的好吃的程度决不亚于任何的美食。40 年来,我一点都没有忘记这些腌菜的味道,时不时地还要光顾一些云南餐厅去享受一下。记得好几年前,农场的不少老职工参加了一个旅游团来北京,我们听说后就一起请他们吃饭,有刁松泉两口子、冯容、艾建平、戚玲等,要了一大桌子的北京特色菜,没想到人家何大孝拿出一瓶自己带来的水豆豉,说是吃不惯北京的饭菜,还是得吃自己的腌菜,我说“您这不是山猪吃不来细糠嘛”, 大孝嘿嘿直笑。这就是云南腌菜的魅力。 由于每年的6 月到10 月是云南的雨季,经常一个星期太阳都不露个脸,因此各种蔬菜在雨季时生长得特别慢,没有菜吃是很自然的事,云南人做各种腌菜度过雨季也就是很正常的事了。 青菜是做酸腌菜的主要原料,比起做其他腌菜的原料,青菜是又便宜做着又省事,所以当青菜成熟的时候,家家都成捆成车的买回来,就像北方人家家买雪里蕻回家去做腌菜一样,那时候每家小伙房的屋顶上都晾满了大棵大棵的青菜,为制作酸腌菜做准备。云南的青菜长得有点像北方人吃的盖菜,但要大许多,每棵青菜都有大大的叶子和粗粗的杆,如果直接做菜吃是苦味的,我们也叫做苦苦菜,现在的一些饭店里还专门做这样的苦菜汤,说是降压和降胆固醇,很受欢迎,而做成酸腌菜就没有一点苦味了。 在缺少新鲜蔬菜的季节里,我们经常端着饭碗到老职工的家里,从坛坛罐罐里掏各种腌菜吃,一次两次、三次五次,总是去老职工家要腌菜吃也不好意思,于是我们下决心自己学做酸腌菜。 等到了青菜收获的季节,我们去赶街时买了一大捆青菜,没有小伙房,不能扔到自家房顶上去晾,就借上两个大大的竹簸箕,把一棵棵青菜摆到上面放到太阳底下晒,放不下就挂在晾衣服的绳子上,用竹竿撑起来在太阳下晒,直到把水分晒出去,晒得太干或太湿都不行,要看到青菜变蔫了软软的,就说明可以进行下一步的腌制过程了。 我们从老职工家借了个坛子,是谁家的已经记不得了,反正家家都有一堆坛子,少一个俩儿的根本不算什么。我们大家一齐动手,有洗菜的有切段的,有揉盐的有撒辣椒面的,还有尝味儿的,所有的洗脸盆都用上了,桌上地上床上弄得到处都是,每个人的手上都是乱七八糟湿漉漉的,整个屋子里弥漫着一股子生菜的呛味。我们这可是干点活儿了,从来都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哪干过这么复杂的活儿呐,如今也不得不学习生活的技能了,关键是我们干得津津乐道乐在其中,这就是生活带给我们的乐趣,也是生活带给我们的享受,如果生活不苦,我们永远不会知道生活的酸甜苦辣,也永远不知道苦日子带给我们的感受。 所有的菜都揉匀了,最后再洒上点白酒尝尝味道,不错!得到每一个人的首肯后,就往坛子里装,把个坛子塞得满满当当压得结结实实的,封上口还缠了好几圈的小细绳,总算大功告成静等着以后的享用了。 人家老职工家可不止是一个坛子的腌菜,有着好几坛子呢,我们不行啊,就只有一个坛子的腌菜,还要等上至少一个月以上,我们着急啊!听说温度高腌得就快,于是每天中午我们就把腌菜坛子抱到院子里晒太阳,问题是这腌菜坛子天天在我们眼皮底下晃,弄得我们想入非非的,不知道它变成什么样了。过了没几天,就有人提出来看看它变没变样,于是我们终于没能忍住,轻轻地把封着的坛子口给打开了,这时距离封口的时间也就还不到两个星期;打开一看菜还是绿绿的,要变成深深的那种腌菜特有的颜色还为时尚早,又闻了闻,已经没有了那股子生呛味了,大家很兴奋,说明吃是没问题了,于是一人夹了一筷子尝尝,不错,能吃了,又赶紧封上口继续等待。第二天,我们又忍不住一人夹了一筷子,第三天第四天,就这样每天吃一点每天吃一点,最终也不知道我们自己腌的酸菜是什么味的,因为还没等腌好, 我们就已经给吃光了。 2010 年2月 (二) 大约是3 月末的一个下午,我照例做完暗房的工作,为冲印好的照片上光时,司令部来电话,让我到军务参谋处去一下。 春天的陇川坝子已经热了起来,让人昏昏欲睡。刚才在暗房我就差点因为瞌睡又废掉一堆照片。可是,当我见到郭参谋,听完他的一番话后,却困意全无。因为摆在我面前的竟是一件任你怎么也想不到的事情。 团部大院是个大四合院,机关各个部门都在那里办公,主要的干部多是现役军人。郭参谋是农场的地方干部,随着兵团的建制也改任了参谋。平日,他对北京知青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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