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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
十一，追思老夏
一九七五年，我们全家刚搬到敬老院(公房)不久，这天是星期天，母亲在后院井台上洗菜，听得大门外一声喊:“陶老师在家吗？”母亲一听声音，立即回答:“在，在，老夏可把你盼来了。”老夏说:“听说你们全家搬到东张，我也想念你们，就来了。”母亲说:“老夏，快屋里坐，我们今天好好聊聊”。
我刚好在家，母亲把我悄悄拉到一旁:“你到街上买一瓶黄酒，买一点好的熟菜回来，中午招待老夏一起吃饭。”然后我到迎江商店羊庄买了黄酒，香肚，羊庄的黄师傅还送了我羊血，羊汤。
回到家中，看到母亲泪痕斑斑，不知是对老夏的感恩之泪，还是构起了母亲的伤心之处，我连忙说:“谢谢老夏特意来看望我们，今天吃中饭一定要开怀畅饮。”老夏对我说:“小浒，对象招了没有？啥时候请我吃喜酒？”母亲帮我回答:“对象有了，是初中同班同学，家在东张北街，明年一定请你吃喜酒。”
饭间，老夏对母亲说:“陶老师，我没说错吧，你是好人，老天爷看着，总归有一天要出头的，往后你家的生活还会芝麻开花节节高。”母亲说:“谢谢老夏的救命之恩，小浒，你今天代我敬老夏一杯。”我与老夏碰杯后，二人一饮而尽，母亲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聊到下午三点，老夏起身告辞，母亲一直送到回吳市的大路上，直到看不到老夏的身影。
一九九二年，母亲肺穿孔，住进了东张医院，这天我刚好陪伴在母亲身边，病房里进来一陌生人，他自我介召:我是老夏外甥，姓吳，老夏于昨日下午因病不幸去世，享年六十七岁，临终前嘱托家人，逝后只需告知刘校长，陶老师即可。母亲听闻噩耗，内心如撕裂般绞痛，泪如雨下，哽咽着对我说:“小浒，你去招待一下老吳，随后回来娘有话要和你说。”
招待过老吴，我回到病房，母亲虽泪痕已旧，但已恢复了平静:“小浒，自从我调到东张中心小学后，只和老夏见过二面，在我家吃过一次饭，在你结婚时还送了重礼，我愧欠他太多:他是我的救命恩人，他缺少文化，只是学校工友，但有勤劳的双手和善良的心灵，他用质朴的语言打动了我活下去的念头，在十二大队监督劳动时，是他偷偷地来看过你，帮我家传递亲情，在我家最困难时，是他帮我们渡过了一个又一个难关，老夏对我家的大恩大德，你千万不要忘记，小浒，你明天替我送老夏一阵。”母亲说完，又热泪盈眶。
第二天，我骑着自行車到吴市，再一路打听来到老夏家中。我在老夏像前深深三鞠躬，作最后的送別，並向家属节哀顺便，我努力不让自己的眼泪掉下来，我此刻的心情，除了母亲深知之外，是任何人都无法体会到的:老夏啊老夏，你不善言辞，默默无闻，一生平凡，但朴实的为人境界，劳动人民的美德，却在母亲心中树起了一座丰碑，往事依稀，泪眼朦胧，千言万语道不尽你对我家的大恩大德，你将永远活在我和母亲的心中，在此祈祷你一路走好，含笑九泉！
往事依稀泪朦胧，
质朴言行救吾母，
传递真情撒温暖，
老夏永活我心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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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2-10-11 05:15: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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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2-10-11 07:30:0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