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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一川枫叶 于 2014-8-19 17:07 编辑
昨天讲了我的工资被荒友和朋友一起合伙开玩笑“偷”了的事,今天接着讲我和同宿舍的小江合伙去“偷”煤的故事。
黄土高原的冬天,寒风凌冽刺骨。大风吹起来像刀子一样刺得脸生疼。高原上光秃秃的没有一棵树来遮挡,想起北大荒满山的树帐起码可以缓冲一下风速吧。
北京知青林会宁曾骂骂咧咧道:“他妈的扫门星,把我们骗到这个的穷地方來了” 。
看看当地的老乡个个脸巴子都是红里透黑紫,连脸上的毛细血管都看得一清二楚的。我们有的人形容说:“老甘(指甘肃人)的脸是红二团,上台演出不用化妆了”。
我的脚在零下40度的北大荒都没有冻着,来到甘肃脚被冻着了,时而痛时而痒,难受无比。九月底、十月初就穿上了棉鞋。
我们十二团组建新单位,我从机修连调到了保养站,和张小江、闫秀兰三人同住一室。
那时我们从帐篷搬到了像窑洞一样平房里住。说是这样的房子冬暖夏凉。可是冬天一样感觉不到它的优越性。
晚上闫秀兰经常回家去住,宿舍只剩下我和张小江。那时我身体不适还在熬着中药喝。宿舍里没有煤,炉膛内空空的。
小江悄悄对我说,汽车队有一个放煤的地方,简易的小门没有上锁,要不咱俩今天晚上去偷点。又可熬药又可取暖。我说试试吧。
小江找了一个有两尺见方8寸宽木条钉的小箱子,准备用它装煤用。
这天是1973年10月31日晚八点多。
我和小江拿着小木箱和一把小手电,向东邻200米开外的汽车队走去。看到看门的老头不在门口,我俩迅速溜了进去。直奔南面平房背阴处的煤堆而去 。
小江一边打着手电,我俩同时一边挑捡成块的煤,一块一块的,动作轻轻地往木箱里装,生怕被人听见发现了。
不一会的功夫木箱装满了。这时机灵的小江去侦查看门的老头在不在门口站着。一看老头真的站在那里。于是我们歇着等时机。
终于看到看门的老头在值班室门口,他背冲着大门正和一人在聊天。我和小江三步并作两步,拎着木箱直冲大门外走去,边走边盯着那老头。太好了!终于像百米短跑冲刺一样走出了大门。
我俩不敢就近停留,又走了几米远才歇下脚。紧绷住的呼吸终于可以大口喘下气了。当时我的腿直打颤。因为从来没有干过偷东西的事,真可谓是提着心吊着胆啊,心脏咚咚的跳的慌。
好在天气冷,路上没有见到行人。我俩继续抬起木箱向宿舍走去。入门马上把门锁上,坐在床边再次大喘着粗气。
为了怕旁边宿舍的人听到。小江拿麻袋铺在地上,我俩将煤“呼啦” 一下倒在麻袋上面。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把它码放在床底下,然后用报纸、麻袋把它挡上 。
偷煤的任务终于完成了。那是平生第一次干这事,滋味真不好受。
烟筒终于又冒出了白烟,我的汤药也熬好了。室内暖暖和和的。
就寝。年轻无知的我大敞着炉盖,嘴里还说着:“开着炉盖屋里还暖和点” ,接着小江走到门口,顺手把门上面一扇活动的玻璃窗关上了,说:“这样热气不会跑掉了”。
我俩享受着偷来的煤带给我们的温暖。
半夜,一个“噹”的声音把我从熟睡中惊醒。睁开朦胧的双眼,看到一个影子倒在地上。
“谁”?没有回音。我打开手电筒一照,只见小江倒在门口的角落里。我马上下床去扶她,怎么走路都这么艰难?
我双手抱着小江的腰,抱不动,死沉死沉的。我说小江你脚撑一下地。她没有反应。借着手电筒微弱的灯光 ,看到小江一双直直的眼睛向上翻着,顿时吓了我一大跳。
我大脑一闪念:她得了羊角风了?因为我们女一中一位员工羊角风一犯病就倒在地上翻白眼,抽筋。莫非她真的发病了?
我使劲吃奶的力气企图扶起她,因为她太胖了,120斤的体重。我当时已是精疲力尽了。额头在冒汗。
不知什么力量促使我,终于把小江拖到了她的床前,她直立在那,我想把她推倒让她睡在床上,可是像一堵墙一样怎么也推不动。
无助的我只好放下小江去叫人,我的双脚很重,走不稳,走不动。只好扶着墙,一小步一挪地走向门口。
使劲去拨门插,拨也拨不动,咧着嘴使劲去拨了多次,终于拨开了,我大声喊:“田师傅、田师傅”......
我昏迷了——
待我醒来时,我是躺在自己的床上。
隔壁的田师傅和团支部书记都在我们跟前。
“小张,你知道你是怎么上床的吗?是我们给你抱上去的”。
我问:“那小江呢?”
“我们进屋时她已经躺在床上了”。
我不解?我推都推不动她,她又没有意识怎么自己会躺在床上了呢?
(待后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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