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连许多人都有外号,最有意思的是四大首。第一个是在宿舍界壁儿住,负责给知青烧水的--看不够老赵。他蔫吧、身板直溜,长的寒碜。磕了吧磣的像个曩曩踹。脸上总是魂儿画儿的,眼角上常有眵目糊,有时还流哈拉子,鼻涕拉瞎,埋了咕汰的,连鼻嘎吧都洗不干净。穿的衣服皱吧,水档尿裤,踢哩趿拉。好在人很老实,他自个儿划拉些苞米该子,每天都按时把水房的水烧开。他老蒯山炮,则吱咋火燎、咋咋唬唬,破马张飞,二虎吧唧的。夜个她上北安该里溜达,才走了不远匣,光顾瞎搭噶了,被台阶拌了一下,卡倒了,来了个狗啃屎,咯的波棱盖儿都秃噜皮了。
第二个是跑腿子----酒仙老钱,罗锅拔象,说话吭吃瘪肚的。他不是什么好饼,因为干仗,蹲过笆篱子。还特爱喝酒,从不断溜儿,五迷三道,吊儿郎当的样。把身体都体登了,胎胎歪歪的。住的那个屋里递溜蒜卦,造的皮儿片儿的,破烂老鼻子了,也不嫌挡害。他做起事来扬吧二正,毛愣三光,稀里马哈,得儿喝的。年记不大,整的老么卡眼儿的,还粘的呼哧,得得瑟瑟的。
第三个是土包子----大忽悠老孙,他诡道、贼能白话,整天虚头八脑,舞舞喳喳的,竟扒瞎八字没一撇的事。他老婆没眼力价,还爱拔犟眼子。可是生了对双棒儿,这下她可打腰了.东家送只老报子,西家送几个列巴,连知青也去随份子,他家的被垛边上堆满了大家送的礼物。一天她穿上棉脑上茅楼出外头,刚嘶嘶哈哈的回到屋,大忽悠就鸡头掰脸的说:“噶哈去了?小崽子把我的笔都鼓捣没了”。他老婆说:“别整事儿,你装呐,别脚着自己了不起,谁稀罕你那破玩意,备不住掉到哪个犄角旮旯了”。大忽悠急眼了说:“远点儿删着。再嘞嘞,我削你。”他老婆处决横丧地说:“熊色,别跟我装大掰蒜,这几天没说你又跟我赛脸。” 俩人叽咯了半天,竟支把起来,披哩扑鲁撕吧到了一块,一个寸劲,那老娘们被打的紫了皓青的。她火赤燎地的痛,只好撂杆子了。哎呀妈呀,大忽悠拿起水舀子扔了出去,吓得他家那刚会扎巴走道的小小子,猫在那旮得儿直哭。
第四个是坐地炮---欠儿蹬老李,他梏咚、说话疙不溜脆,不打锛儿,嘴茬子贼厉害.,就会扯蛋。昨个他家要来且,是他钢钢好的朋友。一大早他穿上嘎嘎新,锃亮的皮鞋,叫老婆麻溜沙棱儿地快准备。他老娘们眯着眼睛嗯呐一声,约摸差不多了,立马起来。他老婆长的带劲儿,眼睛滴溜圆。就是隔路、特性,她能捣扯,换上了布拉吉,板正儿、立量地。可是不会做饭,在外屋地费劲扒拉鼓求了一上午,做的菜水了巴察、稀的流地,齁咸。蒸的馒头干巴地,梆啷硬,米饭夹生还串烟了。 整个浪儿白瞎了,她麻爪了,眼泪巴叉的寻思这可咋整。欠儿蹬见了觉得现眼、跌份,直闹听,说:“你做的什么破玩意儿,唬弄谁哪。在早就让你学学,你可倒好主意正,跟你怎么说都白扯。看看人家都知道守铺,应时应晌的给老爷们做顿饭,你可倒好整天就知道和那些没正事的打连连,穿个踏拉板,盯吧站在当街、撒目、唠嗑、磕毛磕。呆呵地,象个马大哈,煮个面条干的糊地,做个大米饭粘咕抓地,吃的我直反蹬,都吃伤了。滚犊子!不咬人咯应人的玩意。”气的他老婆武了豪疯的,曲咕说:”咋唬啥,你好,老天巴地的,就知道溜须,嘘呼,撒谎撩屁,交这些八杆子拨拉不着的朋友。办事秃撸反涨的,没个准称儿,那钱都打水漂了,要不是点儿正,走字儿,早抓瞎了。”
一天他们四个闲的无机六瘦凑到一起,也不怕街上暴土扬尘的.,坐到草稞子上闲嘎嗒牙.。酒仙像个二百五,傻了八叽的要和大忽悠打赌掰腕子,谁输了买酒。欠儿蹬老李说:“真咋地,这主意不赖。” 看不够老赵便随风倒。大忽悠今天可不抠,挺敞亮,掏钱让看不够先去买瓶便宜娄搜的酒,再买盒洋火。坐在当腰的看不够渍扭不愿去,霸道、拔尖儿的欠儿蹬骂道:“白眼狼儿。”接着抢过钱,着急忙慌的跑了。那小卖店在旮旯胡同,急了拐弯的,可别脚了。估么有半个时辰,欠儿蹬呼哧带喘的回来了。大忽悠说:“怎么不在跟前买。”欠儿蹬说:“她寡妇扯业的不容易,我不落忍,咱不能包源儿,能照顾就照顾点。”
酒仙先给自己倒上,都浮溜浮溜的了。又给当间儿的看不够和欠儿蹬、大忽悠倒上。然后拿起杯,一饮而尽。欠儿蹬说:“别介,你倒不夹咕,这么喝可够戗 ,一会儿又该磨叽了。” 酒仙听了撂下拿起的酒瓶子,不高兴的说:“咋地,这么喝解嘎吱。你像个二椅子似的,我坐地根儿就没想和你喝,你横是活腻歪了,管我。” 欠儿蹬觉着憋屈,就和他掰扯,两人犟咕起来。大忽悠忙上前,扒拉开酒仙,对欠儿蹬说:“你二五眼哪,说的那么邪呼,人家酒仙尿性,提愣格儿喝了这么多年,晃常喝一瓶,都没烧心过。”就这样打赌黄了,几个人不欢而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