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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我登上返城回京的二九0农场的大客车,车窗很快的被车内哈气冻成厚厚的窗花而无法望见外面的世界。
车行十几分钟,就听售票员喊道“17连路口到了......”而我恰好坐在客车车门的对面座位上。就看到四五个知青配合售票员将两位知青的提包往车顶的行李大网内码放,我一看好像是我们连队邻近的18连知青在送两位上海知青返沪回上海。
售票员报站所说的17连路口,是场部大客车的重要一个停车点儿。正西是17连、19连,北面是18连和我初到兵团所在的20连;南面来路上是16连(不停车,乘坐场部客车也需到此上车)。虽然17连路口离我们连队17、8里地,根本看不到连队的踪影。但是我依然深情地望向我曾经生活战斗过六年的老连队,往事依依涌上心头......
最让我不能忘记的是当年我调到连队林业、科研混合班的往事,我们7、8个京、沪、哈、温的城市知青在当年认真完成连队玉米种繁殖任务之时,我们还将北京的架豆(豆角)、黄瓜、圆茄子和上海的油菜引进北大荒,并试种成功——给北大荒单调的蔬菜、知青食堂的伙食增加了不少花色、品种。
我尤其忘不了1977年春节前后,我两次利用机关休息日大清早冒着凛烈寒风骑车回到连队;用我闲暇时间自己学习和请教农场园林队技师传授的果树修剪技术。为我的老连队——原我所在的林业班管理的五百多棵沙果、铃铛、海棠果树去做种植以来7、8年从来没有人修剪的果树,去做第一次修剪,整形。
我永远忘不了1977年秋天,我回到老连队游玩时的情景。当年被师参谋长带领的免职当顾问的从来不苟言笑老连长,愣是将我从和我关系很好的老农垦副连长家中拽走。到他家去吃饭,原来是感谢我当年修剪过的果树,第一年见到了丰收的果实。
看着一桌为我准备的丰盛的午餐,听老连长的老伴说今天为我特意杀了一只鸡、拿出了今年连队分的大马哈鱼(咸鱼)。看到老连长举杯感谢我对连队的热爱,利用自己的休息时间顶着凛冽的寒冬天气,两次往返四十多里地回到连队修剪了种植的五百多棵果树。今年让连队品尝到了自己种植的果树产下的近30麻袋沙果、铃铛、海棠果。
我连连对老连长说,不用感谢。这也是我的第二故乡,而且我也是用连队的果园来实习我学到的果树修剪技术。在频频举杯的时刻,我突然注意到老连长的筷子只往炒鸡蛋和鸡蛋做的菜蔬盘里夹。不好意思的说:您也吃啊......。那连长的老伴马上解释道:你不知道啊,你们的连长所有带眼睛的活物都不吃,这一桌饭菜全是他早上听说你回连队,特意让我准备的.....。
坐在回城的场部大客车上,我真的浮想联翩。往事涌上心头,连大客车什么时候启动的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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