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娘亲来 就在路刚和玉成出了村口向右转弯的的时候,路刚猛然听见一声非常熟悉的声音:“刚子!”啊!是娘的声音!娘在叫着路刚的乳名!
路刚跳下车来定睛看去,夜色中,十多米外,一个人影向着自己走来,像是娘的身影,赶紧往前跑了几步,看清楚了,真是娘来了!
“娘!”路刚大声喊着,快步迎上前去。
“我看见村里有人骑车出来,又看着坐在车上的人像是你,就忍不住喊了一声,还真是你!”娘说着,抬手擦开了眼泪。
接过娘随身背的两个大包,放在玉成推的自行车上。玉成说:大娘,前面不远就到家了,您老慢走,我先回去给您准备饭去。
路刚和娘顺着渠河边回村。黑夜中,路刚怕娘看不清路,就拉着娘的手,就像儿时让娘领着一样......
“娘,你不是晕车吗?你是怎么来的呀?”
娘却在问:“刚子,一年多了,你在这里能行吗?黑夜里也看不出你是胖了还是瘦了。想家吗?同伴们都好吗?能把饭做熟吗?去地里干活累吗?......”
路刚一一回答娘的问话,路刚说:这里一切都很好,光想着干活的事了,没想家。
娘自从当了职工家属,主要职务是带孩子,洗衣做饭,缝缝连连,又没有文化,出门还找不着北,尤其是坐车晕车,更是不敢出远门。可是为了子女,娘曾一个人领着7岁的妹妹抱着4岁的弟弟到济南看过大夫。这次路刚离家一年多了,虽隔段时间就写信来,可总是挂心不下,娘疼儿啊!娘想儿时能整夜不眠,泪流不止。娘的泪囊炎就这么得的。这次,娘怕晕车,早晨未吃饭,从淄博市西部矿山坐车到长途站时,就已经晕得吐了好几次。中午在长途站候车,娘怕晕车没敢吃中午饭,只喝了一点点水。下午2点半,娘又坐上了去滨县的长途汽车。车到黄河时,那时北镇黄河大桥还没建,过河要坐摆渡。娘跟着同车的乘客一步不敢拉,上了摆渡,渡过了黄河。
车到北镇时已是下午6点多了。娘打听去滨县石庙村的路。车站的人告诉娘,要等到明天才有去县城的车。那怎么办?还能在车站住一晚?再打听,听说顺着这条干渠河一直往北走,再有20里路就到石庙村的村东头。娘一听来了精神,不就是再走两个多小时吗,就顺着河走!
离开了城区,沿着河渠岸边的小路,娘记着那人的话,只管往前走。一边是河,一边是庄稼地,天色黑下来,四周静下来,娘不管,也不知道害怕,独自一个人,背着两个大包,一直沿着河走!娘在路上还想,黑灯瞎火的也不好找人再问路,要是碰巧遇上刚子多好。走着走着,看到不远处河的两边都有了电灯光,是两个村子!娘想,到前面村子里找户人家问问,说不定就快到了。娘来到了村头,正想进村问路,却看见有人从村里出来,一人骑着车子,还带着一个。车子转弯时,虽然影绰绰看不清楚,可后座上的那个多么像刚子啊?于是,娘脱口喊了声“刚子!”就这么巧!半夜里遇到了儿子!什么叫心想事成?这就是了。
到了知青点,一碗热腾腾的面条已经做好了。娘把带来的小点心分给大家,知青们围着娘,一声声“大娘、大娘”的叫着,让娘趁热吃。说真的,在知青中,娘是唯一一个来看孩子的家长,知青们见了娘都很亲。那以后,有知青回城探亲时,还都抽出两天时间,挨个家去看看,传点口信,带点物品,走到谁家,就吃住在谁家,像在自己的家。
娘在知青点住了五天,每天帮着知青缝缝补补,帮着做饭。但娘在知青点做了饭,却很少在知青点吃。因为娘来的消息全村都知道了,到了吃饭的时候,乡亲们就把娘拉走了,把娘感动的不知说什么好,一再嘱咐路刚要好好干活。
娘亲临一线视察后,终于放下心来。路刚长大了,可以独立生活了。路刚把娘送到北镇长途汽车站,看着娘乘车远去。
路刚下乡的第二年国庆节后,路刚被借调到县里,干了一件意外的事,——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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