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到北大荒分配到班、排后,与我相处时间最长的是一北京79中的知青。这个人体格健壮身体灵活,可就是嘴馋见什么吃什么。尤其对北大荒的大豆认为营养最高,刚到兵团他就瞎折腾,什么煮黄豆、炒黄豆、有一天休息他竟从甜菜地偷拔了一颗甜菜,拿小刀切成碎块熬成糖稀后,过滤完甜菜渣又将炒好的黄豆倒进糖稀里冷却后就变成了略显淡黄色、像北京卖的糖豆。
像在刚入秋大豆刚刚灌浆时我们班到畜牧排做青储饲料他更是利用轮换倒班小休撸一些灌浆丰满的豆荚拿出不知什么时候带来的铁桶和盐,到水井打来多半桶水挂在木头做的三角支架上点上柴禾煮熟后,马上招呼大家分享这煮毛豆。休息时间更不闲着,什么煮嫩苞米或将苞米放进火炕灶坑趁着底火烧烤苞米呀,反正是跟新下来的庄稼干上了。
到秋收时他更是利用干活中间休息喝水的短暂时间,抓几把荒草放上几把豆杆,赶忙点燃,转眼之间不顾还有火星,吹开热灰捡拾垄沟里烧好的黄豆,弄的满嘴的黑灰,真像八辈子没吃饱的饿死鬼。就是在地里烧不了苞米,因为喝水休息时间太短弄不熟,他还就手拿回一两个,下班后赶紧扔进炕洞,十分钟左右就熟了。
就在1971年的冬天,那时还实行战备值班、到离连队四五里地的江通边的牛圈站岗执勤。有一天听连队的兽医讲,牛圈有一只当年长成的小牛死了,经他检查是因为吃黄豆饼饲料没喝水冻死了,说着无心,听者有意当天下班后他硬拉着我们三个班里的知青,拉了个爬犁去拖死牛。那时天色已黑等我们拖着那只冻死的小牛(已和成年牛一般大小)顺着踩出的玉米地小道往回走时,就见从连队出来一个黑色人影向我们这边走来,最贼心虚的我们只好扔下拖着死牛的爬犁;四散趴下。但是对方好像也很害怕,马上卧倒,见我们没有动静,隔了一会儿,大声问道:“什么人!口令”因为是轮到我们班夜间值班,听口音好像是我们排的哈尔滨知青女副排长,赶紧回答了我们知道的今夜的口令。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现身,一看果然是我们排的哈知青女副排长去查哨。
我们见她看见了爬犁上的死牛,只好撒谎说是帮兽医的忙,拉回连队查死因。她带着疑惑放我们过去。趁着夜色我们赶紧的从僻静处将死牛拖进宿舍。盖上两条麻袋放在行李箱架子的下面,并压上了一只较轻的箱子来遮挡。
第二天的晚上,挨了两天埋怨的他,不顾那只死牛还没化透,就拿了一把磨得飞快的镰刀,在一个哈尔滨知青(我原先提到的我们班哈尔滨主厨)的帮助下,将牛皮扒下,扔到我屋的顶棚上(后来那哈知青,将牛皮绷在了屋顶房架上,后来拿回哈尔滨,做了两双小牛皮靴),就见那饿死鬼似的北京知青,在牛的内脏还没化开,掏出内脏的情况下首先顺着牛脊先割下了一大条肉,切成片放进脸盆搁点盐煮熟了就开吃(当时还搞不到油和酱油作料)还让我们品尝,想到什么味都没有,我们全都躲在了一旁,不搭理他。
第三天等整只牛都化冻了,掏出内脏剁成大块,早来兵团的知青从老职工家中要来了酱油等作料,才分成四次用水桶将牛肉炖了,送了一盆给兽医(也是知青)其余的我们一屋十人仅吃了两天。
一连好几年,那个知青都是好像对北大荒的玉米、大豆吃不够似的,一入秋对这些东西照旧的煮、炒、烧的忙个没完。实际他是白胖、健壮,不像营养不良的人,可是他的举动、行为真像个饿死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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