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流浪】28 大寒过去又一年 作者、演播：冰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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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大力是大寒那天下午来到23连水利工地的，当知青们看到孙大个子的时候都很高兴的与他打着招呼。他们知道孙大力人虽然调到了团部，可心里还老是惦念着老连队、老战友，团里一有新情况准会与连长，还有吴启凡、刘学峰、赵晓萍、沈玉兰这些老朋友透气沟通，经常会给连里带来些精神食粮什么的。 青年女排班长沈玉兰不失时机的起哄：“孙干事，别在那儿戳着了，多冷啊！我代表赵晓萍排长、代表女排欢迎你！甩它几板锹热土、抬它几大筐冻块儿，就暖和啦！哈哈哈哈！”看着孙大力特想过来又迟迟疑疑的样子，沈玉兰哈哈笑起来！ 吴启凡连忙跑过来，一副十分认真、解围的劲头儿与孙大力使了个眼神儿，说：“你这个背包我先替你保管着，这边沈班长、特别是赵晓萍排长需要和你切磋切磋什么甩板锹、抬大块儿的技术！去吧！去吧！”吴启凡说着说着，顺手就将孙大力推到了女排已经挖了一米多深的工作断面。 “噢！噢！”女排知青一片欢呼！ “乌拉乌拉！噢！噢！”青年男排那边一片哄笑！
再看人家孙大力棉袄一扔，抄起一把大号铁板锹，“唰！”的一声，稍微一用力，板锹就跟切冻豆腐似的直接切进了冒着热气的冻土之中。再看他那手臂微微一撬、往回一收再往前一送一抖，一大块热气腾腾的冻土竟顺着他扬起的板锹，像一条黑黝黝的泥鳅被甩飞到了几米之外的渠道岸边了。再过了那么一会儿，孙大力面前已经凹下去了一大片，足足能有个一立方米大小的土方被他甩到了渠道岸上。 赵晓萍看着孙大力热火朝天的满头大汗，顺手拿出了一条花毛巾塞给了沈玉兰。沈玉兰瞥了赵排长一眼，瞅了瞅孙大力，就走了过去，特认真的说：“孙大力同志，我谨代表赵晓萍同志给你擦汗！哈哈哈！”说着就像擦机器似的在孙大力脸上抹了几下，丢下毛巾就哈哈笑着跑开了！ 郑平跟真事儿似的学着女声说：“孙大力同志们！面包，还有牛奶啥的，会有的吗？” 孙大力很神秘的说：“面包会有的，牛奶也有的 ，一切都会有的！” 吴启凡会心的朝他做了一个胜利的V字！ 郑平煞有其事是说：“那革命群众就彻底放心了！那就好好的乌拉吧！” 青年男排以及女排那边一片哄闹：“乌拉！乌拉！噢！噢！”
这天傍晚收工之后，因为新调来的副指导员郭彩贞老早就在伙房张罗着准备，同志们吃了一顿颇为丰富的晚餐。 用郭彩贞的话说：今天的节气是大寒，同志们还坚持在工地上抓革命促生产，她代表连里领导感谢大家，并敬大家一杯酒！另外，孙大力干事回连队指导工作并身体力行甩板锹，也必需表示欢迎和敬意！同时还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再过一个星期就是春节，连里决定给工地上的同志放假一天，可以就近到虎林县白相白相，也就是去逛逛！ 就这一个放假去虎林的消息把大家伙乐的简直蹦高，要不是有帐篷顶捂着，非乐窜出去不可！ 再说人家副指导员郭彩贞，好家伙!就着这三层意思“咕嘟咕嘟咕嘟！”连续喝下去了小三杯北大荒二锅头，还没咋样，把哥几个镇的一愣一愣的。 还好，这酒本来就不多，再加上必须把控，每个人都喝了点儿还都特别高兴！而且谁也没想到，北大荒水利工地上的大寒之夜还挺热闹的！
在吴启凡所住帐篷里的一角儿，孙大力还有郑平他们三个小声的嘀咕着，看似不关痛痒的聊天。 吴启凡问道：“瓦西里同志，这面包、牛奶准备的怎么样啊？” 孙大力所答非所问的说：“啊！新来的副指导员挺能造啊！” 郑平说：“据我观察，她对牛奶面包之类必需品，还是有所需求的。” 孙大力一愣说：“有所需求？怎么讲？” 郑平压低了声音说：“她在看果戈里的《钦差大臣》！” “啊？这么大胆？”吴启凡有些吃惊。 “什么呀！她那本红色的塑料书皮里，前面是《共产党宣言》，后边是《为人民服务》，中间是-----，啊！你的明白？”郑平有些侦查员味道的说。 吴启凡伸出了大拇指晃了晃说：“高！实在是高！” 孙大力点了点头说：“看来，同志们对于面包牛奶还是很渴望的！”他琢磨了一下又说：“这样啊，为了保险起见，牛奶面包还是按照原来的需求走，还要注意保鲜！那位郭，就先不要打扰，多观察观察再说！对了，你那儿怎么样？” 郑平有点泄气的说：“咳！没成！说那边的面包没准备好！不过倒是传过话儿来了，正好等着过春节奔虎林，顺手就给办啦!”
诸位听听，在那个特殊年代要想看点书该有多不容易，悄悄的淘换本书看，就好象地下工作者似的。不过，随着文化大革命时间的拉长与弊端，以及广大群众对文化艺术作品的渴求，相关部门尽管大面上对于关 书籍管制的还是相当严格，但是这种自发自觉的交换书籍的作为还是得到了掩护或者默许。因为毕竟谁要是对书太不客气，那么大家伙一定会对谁也不客气！ 至于郑平是如何调度书籍的，没有人说的情楚，就算是孙大力、吴启凡他们，也只是知道虎林县有郑平的特殊关系，其他的一概不知也没打算知道，因为只有这样才是对调度们的尊重和保护。 一直到了若干年后，读书已经不再是一种奢侈、不再是一种红色书皮后边的把戏、不再需要什么地下“调度”的时候，郑平的调度秘密才透露出来。 由于郑平做为连队的大车老板，驾驭技术高超、善于认路记道儿、胆子又特别大，所以就有机会隔三差五的抄近道、走偏路到虎林县城去拉货送货办事儿。
这一天郑平又去虎林县办事儿了。完事儿之后将至中午，他赶着那套四挂大车威风凛凛的行走在虎林县北街大道上，想寻找个合适的大车店停好车，准备吃点东西就返回连队。 谁知道从前方路口的岔道上突然间就蹿出一套四挂马车，冲着郑平驾驭的马车狂奔而来。那大车上空无一人，车老板在后边提着马鞭子紧追不舍，根本就失去了对马车的有效控制。 路旁的行人被吓得惊呼喊叫，十分担心这两辆马车相向而撞，要是那样可就惨了。 郑平先是一愣，随即跳下车来嘴里“喔喔！”的叫着，顺手就将自己的马车往右侧拨带。也就是几秒锺的功夫，只见他手持长鞭，三两步就跨到自己马车的左前方，一边照应着自己的马车，一边紧盯着对方川马的动静，开始晃动着那三米多长的大鞭子。 眨眼间，可能是郑平已经看出了对方狂奔马匹的破绽，那杆大鞭子就甩出了节奏异常的“啪啪！”声响，再看那边的川马脑袋一低、腰身一闪、奔跑的马蹄也略显收势，它身后的大辕马也是一个劲儿的往后躲，两边的里外套也跟着松懈了劲儿。 这边的郑平老板儿早就拿捏住了对方的病灶，又是几声炸耳的鞭响，顺势就是一个眼花缭乱、长蛇般的鞭花甩出直奔对方川马而去，那川马竟“嗷嗷！”的嘶叫几声，使劲儿的煞住了蹄子，而大辕马它们哥几个早就绷住了前行的动力。 郑平老板儿也收势稳住了长鞭，眼看着那位追赶上来的车老板儿伸手挽住了他那匹呼哧带喘的大辕马，这才放心的返身儿回到了自己的车旁。 四周担心出事儿围观的人，也都长吐一口气儿，连声叫好着四散而去！
那位大车老板儿也是北京知青，姓金，是1968年到黑龙江兵团的,就在虎林县边上一个团里的连队马号工作。他看到郑平不顾危险化解了撞马翻车之难，非常感激不尽！拴好马车喂上马之后，金老板愣是拉着郑平进了大车店，因为都有公务在身，还得赶马车，只是整了点儿小菜喝了点小酒，以示谢意，并且约好来日方长。 这两位大车老板除了切磋赶车技艺、掌鞭手法之外，细聊之下竟相见恨晚就结下了朋友。碰巧二人都很喜爱读书，而金老板儿的虎林朋友，竟是县某图书馆的留守工作人员。这下可好，郑老板儿与金老板儿就不愁没书可看了，虎林县这个图书馆也就成为了郑老板帮助连队战友们，搞好书籍调度的绝密书库了，郑平相当高兴。
再说那一年，连里给大家伙放了节假，郑平与他的战友们，一大早就从水利工地到了虎林县，快快乐乐的过了一个春节。 当他们踏着夕阳赶回工地的路上，一个个的喜气洋洋，每个人的挎包多少都鼓了起来。郑平老板肩上的那个书包沉甸甸的，战友们发现他一脸春风得意的样子，真不知道他的心里边，到底藏有多少春天的秘密！ （待续：29 钢铁就这样炼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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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4-8-10 10:18: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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