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流浪】34 天下好汉莫过此 作者、演播：冰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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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这一天意想不到的大事儿发生了。 按照往常一样，天刚蒙蒙亮、影影绰绰的，爆破小组就从驻地直奔爆破施工点而去。头天晚上有些轻微感冒咳嗽的高组长，依然细心的安排、检查着每个爆破点儿、每个爆破手的准备工作，只待一切就绪便可实施爆破。 早霞悄悄的染红了半边天，天气虽然还是寒冷，但是无风无雪再加上寂寥无声的，让人感到了些许安稳与快意。 迎着朝霞，匆匆吃过早饭之后，腿脚利索的吴启凡、丁利群还有张强，兴致勃勃的走在大队人马的最前面，一起盘算着无论如何也要趁着好天气，痛痛快快的拿下它一大块儿地段，让连队的挖掘进度好好提升提升！刘学峰、李海也在不远处边聊便往前走着，后边的队伍同样劲头十足、悉数向前走去。
临近通往施工区的道路岔口时，耳朵相当灵敏的吴启凡首先听到了远处的爆炸声响，他对丁利群说了句：“响了！这帮小子挺能干！利索！”。 “高培森昨天有些咳嗽，也不知好些没有？”丁利群叨咕了一声。 “好像还行，晚上没怎么听到他咳嗽！”张强搭了一句。 “轰！轰！”的又是一个波次的炸响声过去，吴启凡、丁利群、张强他们不自觉的加快了前行的脚步。远处的人群向前移动的速度似乎也在加快。 走在前边的吴启凡突然停住了脚步，侧着耳朵听，丁利群刚要说什么就被他伸手止住。片刻之后，吴启凡神色凝重的说：“副连长，有人喊救命！---爆破区方向---” “什么？救命？---”丁利群、张强赶紧侧耳细听，也隐隐听到了“救命啊！”的呼声。 吴启凡一下子反应过来，说了一声：“不好！是周福仁的声音，坏了！-----”他一边说着撒丫子就奔爆破区跑去。 丁利群吩咐道：“张强，赶快将情况向指导员汇报！把队伍稳住！”说着就紧跟着吴启凡跑向前去。张强答应着拔腿就向后跑。
只听前边“快来人哪！炸坏了，救命啊！---”撕心裂肺的惨叫声越来越近，吴启凡、丁利群迎面就将发疯般、连滚带爬、连哭带叫的周福仁截住了。 周福仁连血带汗、泪流满面的挥着血手，不停的喊：“成建功！快救成建功啊-----啊啊--”。 吴启凡、丁利群没跑几步就看见前方三四个人，其中还背着个人拼命的往这边跑，他们就断定这成建功肯定伤的不轻。待到快步迎面汇合一处时，看到齐宇背着的人，满脸满头都是血、肿胀的已经分不清谁是谁，竟一下子不知如何是好的呆愣住了！ 吴启凡突然想到，天寒地冻的那脑袋千万不能冻着，赶紧摘下了自己的大猱头皮帽捂在了成建功的头上；丁利群想跟随波换着背人赶快往附近的连队跑，这才知道成建功双腿已经被炸简直没法儿办啦，急忙脱下大棉袄给他盖上！ 脑袋同样受伤的高培森只是不停的叨咕着：“太严重了，太严重了！得赶快，赶快止血！止血！” 得到出事消息的刘学峰，让副指导员郭彩贞安稳后续队伍，自己与李海、张强等几个迅速赶到了成建功跟前，查明情况立即作出安排。让赶到的连队卫生员安兰紧急处置，并命令腿脚特快的吴启凡，以最快速度跑到就近的21连卫生所请他们协助救人。吴启凡二话没说发疯的跑去！ 又命令人高马大的机务排钟猛也去21连，必须尽快联系好拖拉机挂好拖斗，随时准备往虎林县医院送伤员。钟猛接到命令，撩开长腿就跑，一边跑一边喊，放心！放心！
刘学峰看见旁边的李海已经脱下大衣解开绑腿，用两根抬冻块的木杠做担架，立刻脱下长大衣帮助李海往木杠上一套，一副较为结实软和的担架很快就做好了。人们七手八脚的将成建功安置在担架上，小心的抬起来就往21连奔去。 刘学峰嘱咐丁利群跟着担架前去协调，一定想方设法抢救成建功,并让他注意其他几个炮手的伤势,随时汇报情况。 有了担架的抬送，运送伤员的速度快了许多。待到丁利群、李海他们很快将成建功送到了21连卫生所的时候，吴启凡、锺猛他俩已经将指导员交待的任务落实完毕。连队医生作好了接诊安排，一辆大型胶轮拖拉机“哼！哼！”响着，憋足了劲儿准备随时出发。 连队医生进行了必要的紧急抢救与处置，并初步诊断：成建功头颅、面颊及下巴、口腔均遭撞击而裂损，双腿也均已骨折，必须尽快就近送往虎林县医院救治，其余几个可留下医疗处置。 应该说，兵团系统的军事化动作还是训练有素，任务交接的相当利索，成建功很快就被抬到了拖拉机上。 锺猛、吴启凡在21连领导的帮助下，早就把拖拉机拖斗铺上了厚厚的草捆子，很是软乎，加上丁利群、李海、张强、卫生员安兰等一共十来个人，围坐一圈儿，手抬着担架，将成建功稳稳当当、半凌空的托举在中间，尽量减少因行车的颠簸给他带来痛苦。
拖拉机撒野一样，从21连“呼呼！”的吼叫着，向虎林县城迅猛开进，司机师傅十分从容、车技十分高超，团里的冰雪土路还算平坦，一路上就几乎没有什么大的颠簸。 被人们平抬着的成建功在担架上盖的较为暖和，也没有遭受震动之苦，一开始因为昏迷也没有什么动静，只是痛苦的紧闭双眼似乎就不知道自己周身发生了那些变故。 待到拖拉机转上通往虎林县的公路时，成建功开始了躁动，先是非常疼痛的“嗷！ 嗷！”的嚎几声，紧接着就是试图抬起胳膊用手抓脸，女卫生员安兰想按住他的手都按不住。旁边的张强、锺猛上手使了好大的劲儿，才把成建功控制住总算抓不到脸了，可是他痛苦的嚎叫或呻吟声时断时续的让车上的同志们心里非常难过。 安然不时查看大棉袄下盖着的成建功的脸以及鼻息，小声的安慰着：“坚持住！不要紧！很快就到虎林了！不要紧----” 张强、锺猛一人按着成建功的一条胳膊，即不敢使劲儿也不敢松开，就怕他又去挠自己的脸，一个个心痛的犹如刀割！ 平抬着担架的李海、丁利群、吴启凡等一伙子人，大气不敢喘小气不敢出的屏住呼吸一直坚持着平稳如初。看着他们严肃而神圣的表情，看着因为时间长久的保持一个姿势，而微微颤动的臂膀和那挺直的脊梁，就算是天塌下来也压不垮他们！
很快，拖拉机开到了虎林县人民医院，已经得到消息的院长亲自挂帅成立了抢救小组，成建功被飞快地推进了手术室。在众人焦急等待的过程中，又被告知由于成建功伤势过于严重而失血过多，院方的血库存量不足，需要尽快输血！ 还好，经过验血，23连在场的小伙子们与成建功同一血型的竟有4个，再加上李海的O型血，足足五个人毫不犹豫的去抽血献血。 手术进行了4个多小时，经抢救小组确诊认定：成建功的头部颅骨震裂、颧骨塌陷、颚骨受损波及数颗牙齿脱落，他的两条腿严重骨折、脚底肌腱损裂，其他部位不同程度的被砸破损，伤者已无生命危险。 院长告知丁副连长、李海他们，已经与兵团四师医院联系妥当，将会适时将成建功转院到这家更加专业，且具备战时救治严重伤员的医院。临了院长还感叹的说：“你们这位同志相当坚强，有强烈的求生欲望啊！我们会尽力的！” 同志们都默默地祝福成建功能挺过去这一关，希望他好好的活下来！ 副连长丁利群与卫生员安兰留下来继续配合协调后续事宜，其他的同志则陆续撤走，赶回了水利工地。 参加献血的几位同志则按照医院的要求，一人喝了碗红糖水又吃了几块儿虎林大饼干，稍事休息之后也返回驻地收拾行李，按照领导安排准备回连休养。
在返回驻地的时候，一直忙乎着照看伤员的吴启凡突然感到自己耳朵不太对劲儿，说疼不疼、说麻不麻，只是有点儿痒，他伸手一摸，感觉耳朵就像没有了似的有点冰冷僵硬。 旁边的李海顺着吴启凡的手一看，那对儿耳朵竟各自鼓起了个包，心想遭了，吴启凡的那两只耳朵肯定冻坏了，便提醒说；“估计你这是大清早往21连跑没戴帽子，耳朵冻了，再一见热就鼓包，再见热就会发紫！” “这可怎么办哪？哎！---我说李海大哥，可别光看我了，你那鼻子好像也麻烦了，惨白惨白的像是冰碴？---”吴启凡认真的盯着李海的鼻子看。 “开什么玩笑！我李海的鼻子可不像丁副连长的鼻子又高又大，来了冷风刮来雪花也得先整到他那儿！哈哈--” 紧张大半天的李海这会儿才松下心来，不过待到他真的一摸鼻子，立时也感觉到了不对劲儿，冰凉之中却夹杂着火辣辣的疼！只好调侃着：“我是属猪的，这叫北大荒冰冻火烤猪鼻子！哈哈哈！” （待续：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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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4-8-16 09:58: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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