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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深林里的劳动(一) 通勤车把我们送到了指定的林班。这个林班长约一公里，宽约一公里。面积大约一百公顷。我们将在这个林班劳动两个月左右。这个林班主要生长着桦树、杨树等比较喜欢潮湿环境的树木。这种树木常常是几棵十几棵长在一起，根部有二、三十公分粗。为什么有这么多树长的一起呢？因为当时的森林大火把原来的树干烧没了，但它的根还在。正所谓树死根未死。未死的庞大树根很快就萌生出许多小树芽。多年后，这些小树芽长大成树，就成了现在的“群生”树。知青们最喜欢“群生”树多的林班。为了达到让林班通光、通风的目的，就必须多砍伐下来一些树木，这样就可以多增加一些收入。 每天到林班的第一件事，是大家分头去寻找一些已经干枯的树干，集中起来，生起一个大大的火堆。火堆的作用有两个，一个是让大家烤烤火。清早7点钟以前，太阳还没升起来，气温实在太低了。生起火堆，让大家烤烤火，增加一些耐寒力。第二，我们带的午饭，就是用饭盒装着的大饼子，在如此寒冷的天气状况下，已经被冻得像冰坨一样。如果用牙咬，只会留下一道白印。这样的大饼子已无法直接食用。每天上午，排长都会安排一个人来维持这个火堆，不断往里边添柴，用烧柴形成的炭火为大家把大饼子烤热。这么多大饼子怎么烤呢？首先要把红红的炭铺成一个平面，在上面放上一个类似于铁丝网的帘子，把大饼子摆在上面慢慢烘烤。烤热一面后，翻过来再烤另一面。这个人还要负责用穿心炉为大家烧上开水，供大家中午和下午饮用。 火堆生起来了，熊熊火苗有一米来高。大家围在火堆周围，一边烤火，一边听排长分配劳动任务。李师傅再次强调安全生产注意事项。我们知青第一天的劳动，在旭日东升的时候正式开始。 我们二十几个人的分工是这样的：比较弱小的女生一般是负责把密密麻麻的灌木砍倒、砍断，再撂成一堆一堆的。这项工作也叫清理。从事这项工作的有四、五个人。每人负责大约十米宽向前推进。在她们后面，是四、五个锯手，用弯把子锯把过密的树木锯倒。这项工作叫伐树。弯把子锯是次生林抚育中最常用的工具之一，因为锯把是弯的，故称弯把子锯。弯把子锯的特点是，当使用这种锯锯木材时，锯把会使锯身自动产生一种向下的压力，提高锯木的效率，节约劳动时间。这种锯有大小之分。大的有一米长，二十公分宽；小的有六十公分长十公分宽，大的常用来伐树，小的常用来锯断树木。 锯手后面，有五、六个人，负责把锯手伐倒的树木的枝丫砍掉，并把它们撂到前面已经摞成堆的灌木堆上去。这项工作叫打枝。打完枝后，锯倒的树木就成了一根根原木了。在打枝的后面，还有几个人，负责把打完枝的原木按不同的长度，不同的直径，锯成一段段的。这项工作叫下件子。下件子用的是较小的弯把子锯。下件子的人手里拿着一根用小木棒做的两米长的标尺，中间刻有一米、五十公分的标志。不同直径的原木要锯成不同长度的“件子”。这里所说的直径，指的是木材较细的一头的直径，也叫小头直径。计算木材的体积，都是以小头直径为准。直径五公分的，锯成四米长；直径八公分的，锯成三米长；直径十五公分的，锯成两米长。这种工作对下件子手要求很高。面对一根原木，先要预估它的直径，分析把它锯成几段，锯成多长才合适。这需要反复观察，衡量。不然会浪费资源。比如你把一根原木锯成两米长的，再量它的直径，不够十五公分，这根原木就浪费了。至于把木材锯成多大规格的成材，要看林业局销售部门的市场需求。根据市场需求量的变化，随时调整成材的规格。有一年销售部门需要生产大量的直径十二公分、长三米二十的成材，并且价格比较高。各知青队争都争先恐后生产这种木材，都增加了很多收入。 清理和打枝工作使用的劳动工具都是斧子，他们的工作可以互换。就是说如果打枝工作忙不过来，就可以把清理的人调来两个帮忙。伐树和下件子使用的劳动工具都是弯把子锯，他们的工作也可以互换。排长会根据生产进度的变化，随时调整各工种工作人员的数量。使工作面能平行推进，有条不紊，避免浪费人工的现象。 中午有一个小时的吃饭、休息时间。排长有一个哨子，上工、下工、工间休息时，哨声就会响起。要知道，当时有手表的人可是不多的。所以一到时间，必须以排长的哨声为准，要不然会乱套的。排长午间收工的哨子一响，大家急不可待、争先恐后地从森林中回到早上生起的火堆旁。 劳动了一上午，早上吃的大饼子早已消化完了，人人都已饥肠辘辘。每个人早上带来的大饼子已被同伴烤热了。烤好的大饼子两面都是金黄色，表面上形成一层很厚的硬皮，像锅巴一样。嚼起来带有咯嘣咯嘣的响声。火堆旁飘着大饼子散发出来的玉米香味。大家吃着饼子。一口饼子，一口咸菜，时不时再喝上一口开水。真是饥不择食啊！你想象不到劳作一上午的知青能吃上这样中午饭的满足感。没有一个人说午饭难吃之类的话。如果用秤来称一下，一个大饼子有四两多重。男知青多数要吃上两个。女知青也能吃上一个还要多一些。就这样一直到把肚子填饱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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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3-3-16 06:14: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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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3-3-16 08:11:4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