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知青网-中国知青网络家园

 找回密码
 会员注册
搜索
热搜: 知青 活动
查看: 406|回复: 1
打印 上一主题 下一主题

我的创业队 八十七 绝地求生

[复制链接]

128

主题

141

帖子

719

积分

高级会员

Rank: 4

积分
719
跳转到指定楼层
楼主
发表于 2024-1-13 13:37:33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八十七、绝地求生
      放下碗筷我俩尾随着他们来到了外面,果然门前停着一辆翻斗车,上面装满了煤。他们三个人在汽车旁抽烟唠嗑,其中有一个大高个北京口音,好像是个头。我俩赶忙过去打招呼:“大哥,我们是曙光公社的,能搭个脚吗,跟您的车回去?”他看看我俩;“不行,车里没地方了。”“我们坐外面。”“不行,翻斗车很危险还装满了煤。”“我们有事要急着赶回去,要不然也不会这么晚了来求您啊。”我俩苦苦相求,说了很多好话和理由,那位北京大哥很和善,看着我俩焦急恳切的样子,终于动了恻隐之心,说:“上去吧,如果冷了就敲车棚。”我俩欣喜若狂像猴子一样麻利地登上了车。“躺好,不许动啊。”北京大哥嘱咐道。
      汽车启动了,吃力地沿着主干道一路爬坡,车尾喷出浓浓的黑烟,沉闷的轰鸣声震耳欲聋,半个县城都能听得到,承载着满满的一车煤和我俩缓慢地向城外驶去。
      我俩把帽檐全放下包住整个头和脸,双手插进袖口里躺在煤堆上紧紧地挨在一起。两侧的灯光渐渐稀少,感觉汽车在拐弯,我知道已经出了县城。道路崎岖不平坑坑洼洼,汽车不停地颠簸和摇晃,有重重的煤压着才没有把我俩弹起来。如果是大客车早把人弹得离开了座位,甚至头都能撞到车棚上。
      夜幕悄悄地降临了,我俩躺在煤堆上呆望着灰蒙蒙的天空,公路两旁的树梢徐徐向后滑动,严寒犹如一张无形的大网笼罩着整个世界。我们的汽车像是一个孤独的行者,在这沉寂恐怖的黑夜中小心翼翼地跋涉着,两道雪白的灯光及轰鸣声像是勇士的利剑和战鼓,倔强地劈开黑暗驱赶着恐惧。严寒像水漫金山一样慢慢地穿透我们的衣服,侵浸我们的肌肤,又像是锐利的尖刀一层一层将我们的衣服剥去。棉衣早已失去了它应有的御寒功能,我俩仿佛赤身裸体躺在冰窟中任由严寒随意肆虐。越来越冷了,连个遮挡的东西都没有。我和王辉紧紧地搂抱在一起,他的后背紧紧地贴在我的怀里,双腿拱起卷成一团。天上连个星星都没有。我们也不知道汽车现在是走到了哪里,也不知道走了多长时间,反正是觉得很久很久。周围黑咕隆咚的什么也看不见。我感到王辉那瘦弱的身体在瑟瑟发抖。我哆哆嗦嗦地问:“你行不行啊?”他抖得更厉害了,哆哆嗦嗦地说:“几点了?”“不知道。”“不行了,快敲车棚吧。”车厢前部的护栏是一块封闭的铁板,与驾驶楼完全隔开。必须站起来趴在护栏上才能触及到驾驶楼的车棚。
      我欲想站起来,忽然感到手指僵硬麻木,胳膊和腿也不好使了,再加上汽车的颠簸和晃动根本爬不起来,稍不注意就有可能被甩到车下去。王辉也试图想往前爬,可是他和我一样手脚都已经冻僵了。我们的嘴巴冻得直打颤根本喊不出声音,即使能喊出来,那声音也是细弱如丝,在驾驶楼里根本就听不到。
      救命的驾驶室近在咫尺,可是手却够不着,嘴里也说不出话,既焦急又绝望,犹如是在梦魇中,看在眼里,急在心上。那堵黑黑的铁板护栏是那么的冷漠无情,将车厢和驾驶楼隔绝成两个互不相干的世界。我俩颓丧地躺在煤堆上心里干着急。怎么办?总不能这样等死啊,忽然我急中生智,抓起一个煤块向驾驶楼扔去。手指和胳膊已被冻得麻木了伸不直,因为力量不够,煤块也不知扔到哪里去了。王辉似乎看到了希望,随即也抓起煤块向驾驶楼扔去,一块、两块、三块、我俩仰躺在煤堆上,用僵硬的胳膊不停地向上抛扔着。这些煤块大部分都被铁板的护栏挡了回来,有的又弹落在我俩的头上。但是求生的欲望迫使我俩顽强地重复着这个动作,我们坚信一定会有那么几块幸运的煤块落在车棚上。
   汽车终于停了下来,北京大哥拿着手电筒和另一个人从驾驶楼里出来;“不行了吧,快下来。”
我俩蹭到车帮处往下跳,只听“扑通!扑通!”两声,像两只麻袋重重地摔落在地上。我突然觉得膝盖往下的小腿和脚已没有了知觉,木木的好像不存在一样。北京大哥和那个人急忙过来把我俩扶起说:“上车里坐吧。”“这是到哪里了?”王辉哆哆嗦嗦地问。“前面就是二零一村了。”北京大哥边说边用手敲打着王辉的后背。“二零一?”王辉看着我说:“旭东,咱俩去李连长家住吧,别走了。”我浑身颤抖着急速地跺着双脚,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北京大哥说:“不远了,前面拐个弯就到了。”他看看我俩又说:“这样吧,你俩在前面跑,我们用车灯给你们照亮,别着急,慢慢跑。”
      我俩开始一路小跑,麻木的下肢和脚没有知觉,木木的,总觉得腿和雪地之间有一节空缺,好像是蹬着一截高跷一样,感觉不到脚的存在。经过一段时间的运动后,浑身的关节逐渐活润了,胳膊和腿也恢复了知觉。大约跑了三十多分钟到了二零一村口,我俩站在路边向汽车挥手致谢。
      汽车在后面缓缓地驶过来,灯光下我看见王辉的脸煞白,毫无血色,两片能说会道的薄唇被冻得像棉裤腰一样的肥厚。汽车鸣了两声汽笛加速从我俩身旁驶过,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
      我俩跑到李连长家敲开了门,时间已是十点多钟了,李连长的媳妇看到我俩冻成这个样子,连连嗔怪:“多危险呐,这要是冻坏了可咋整。”她推开东屋的门说:“你俩在这屋睡吧,炕都烧好了,你大哥没回来,在队里呐。”
我穿的是高腰皮靴里面的棉毡袜和鞋底已经冻在一起了,怎么也脱不下来,王辉蹲在地上使了很大的力气才把皮靴拽下来,我揉搓着冰凉的双脚,感觉有些痛还有些痒。
      又是一个温暖的火炕,我刚刚躺下就听见王辉已发出了疲惫而又深沉的鼾声,真是太累了,那年他才十七岁,我刚满二十岁。



以文会友,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4740

主题

6万

帖子

136万

积分

超级版主

Rank: 8Rank: 8

积分
1361866
沙发
发表于 2024-1-14 08:21:18 | 只看该作者
坐上一辆拉煤车,
冻得话都不会说,
半道下车找一家,
倒头就睡才成活。
回复 支持 反对

使用道具 举报

您需要登录后才可以回帖 登录 | 会员注册

本版积分规则

技术支持:信动互联(北京)科技有限公司|中国知青网-中国知青网络家园 ( 京ICP备12025178号 京公网安备11010802025847号 )

GMT+8, 2024-5-3 21:59 , Processed in 0.163009 second(s), 22 queries .

快速回复 返回顶部 返回列表